「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刚才说得没错」她一脸僵硬地说道「敌人的确都埋伏在这芦苇荡里了。
」
宇文晟听到了后侧方的动静,他转过身,盯着前方,只见一队人马碾分开长草走了出来,锋利的刀刃轻轻一挥,四周围的青草芦苇纷纷倒下。
乌泱泱的人头一下蹿出,渐渐的人越聚越多,摩肩接踵的不断从四处涌来。
「宇文晟,好久不见了啊。」
而在最前面的人还是他们老熟人陌野。
他健硕高大的身躯披着一件猩红长披,一副正军将军的鳞甲皮盔打扮,浓烈如火的眉眼,邪佞俊美的面庞。
当看到宇文晟与郑曲尺两人时,他神色晦黯莫测,假笑连连。
他身旁还跟着一位将军,战甲颜色与款式与他迥然不同,再加上包围上来的士兵也是蓝、红两军的颜色。
郑曲尺也知道迟早要面对这一幕,但果然想象的画面没有亲眼目睹来得心惊胆战。
玄甲军四人,面对敌人全方位包抄,也只能是故作镇定,实则内心早做好了殊死一战的准备。
宇文晟看到陌野出现好似并不意外,甚至在面对如此大的紧迫感袭压而来,他依然一点变化都没有,他勾起唇角,别有深意道「除了南陈国,还有宏胜国也参与了啊,眼下三国联手只为杀一个宇文晟,晟深感荣幸啊。」
宏胜国的北堂将军凛目盯视着宇文晟「你的确该自豪的,为了能够请君入瓮,我们三国煞费苦心才走到了这一步。」
「比如那一张下田布略图,是你
们故意放出的消息吧。」
「当然,不过它的确是真的,要不然你怎么会上当呢,你以为你故意引开了追兵,就能让你们部下顺利回到邺国,呵呵,可惜,我早就派人在半路上拦截了,他们根本活不到将那份下田布略图交给邺王的时候。」陌野摊开手,笑得一脸遗憾的狠毒模样。
郑曲尺听到这话,手心一紧。
如果一切是他们的阴谋的话,那蔚大哥他们岂不就危险了
宇文晟反握住她的小手,安抚性地轻捏了一下「就为了当初墨家那一船的器械被劫持,你们如今沆瀣一气,若哪一天除掉了我这个心头大患后,再次分赃不均,你们会不会就如此番对付邺国一样,背刺曾经的友军呢」
他的话一听就是在挑拨离间,但不可否认,这也是实话,所以陌野、北堂将军听后,脸色都有一瞬间的阴沉。
但两人同时也是城府极深之人,这种不自然的神色很快就被他们掩饰了起来。
陌野冷邪一笑「以后的事情反正你也看不到了,就不必你在此多费心了,现在乖乖地去死吧。」
「陌野,你知道你这个人身上有一个很大的毛病吗」
陌野冷沉地盯着他。
「你废话太多了,若我是你」他缓缓抬眸,一双含笑长月般的眸子,闪烁出猎杀的血光「只会立刻动手。」
「为你留下几句遗言,怎么能算是废话呢」
宇文晟松开了握紧郑曲尺的手,他重新戴上雪蚕丝的手套,然后以左手握起了剑。
郑曲尺环顾了一圈,却一把抓住他,悄声道「你先别动,你身上有伤,我们再拖延些时间,我来。等到你的那些支援部队来了,咱们再一起上。」
她认为宇文晟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定是留有后着,可现在他们在这就几个人,孤立无援的惨况,实在不宜跟人拼命打杀。
宇文晟顿了一下,他斜过眼,眼神温柔而深幽道「曲尺,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郑曲尺一时有些懵「什么话」
他之前讲了那么多话,现在突然要让她提取其中的一句来考重点,她表示她还没摸着头脑呢。
「一
会儿如果感到害怕,你就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他抚过她颊边一缕被吹散的发丝,轻轻地一吻轻印在了她的额头「别害怕」我。
她一颤。
只觉得一道冰凉从额头皮肤一直蔓延到了四肢上。
不是因为他隔着面具印下来的一个安抚,而是因为他话中所暗藏的滔天血气。
他缓缓转过眼,对上了陌野,眸子微微一弯,却令陌野周身都蹿上一股寒意。
一把掀起披风将郑曲尺较小的身躯护进怀中,刷的一声,长剑出鞘,铮铮剑韵回荡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