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小孩儿抱着那叫一个死沉,柳风眠刚接手,与心里预期有落差,险些被压得一踉跄,可等他刚稳住,又被郑曲尺的话给惊得险些摔了。
“弟、弟妹,你说什么”
郑曲尺压根没想过要安抚他受惊的情绪,人已经抬步朝着人群最密集,吆喝鼎沸喧嚣的地段走去。
“弟妹啊”
柳风眠一声又惊又急,手忙脚乱地跑起孩子就跟在了她的身后,可是他身子笨重,还得避开人流,左扭西歪,很快就跟郑曲尺隔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眼看要追不上了,他迁怒于旁人“没瞧见我抱着孩子吗让一让,都让一让。”
周边的人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斥声惊得愣住,再一看他一身贵不可言,抱着一个孩子苦哈哈地追赶着一名妇人,他们顿时就“明白”了。
一个商户家的少爷对他挤眉弄眼道“这位郎君,你家娘子跑了”
娘子
娘子你个头,没听见他方才喊的是弟妹吗这些人脑子里边莫不是都是一堆废料堆砌的
“”柳风眠十分优雅地对他翻了一个白眼,他自持身世清贵,并不想与陌生人多废话解释,只含糊不清的道“呃啊啊,麻烦都让让。”
那少爷腆着个大肚子让了让,他朝前方看了一眼“好好,不过你家娘子,怎么好像要上擂台了”
“她真上去了”
柳风眠站的位置正好是视野盲区,听人这么一说,整个一震惊不已。
那少爷没看错,他顿时一脸不赞同“欸你娘子怎么跑上去了,这不是胡闹吗”
“你才胡闹”柳风眠怒道。
对方一怔,然后没好气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今天这个摆擂的是敖奇,他可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如果你夫人想要上去捣乱,他可不管对方是男的女的,都会直接动手的”
“真的”柳风眠讶住,然后不再跟这人闲聊,快速挤开遮挡的人流奔走过去。
但忽然他眼睛被一道亮光闪了下眼,他下意识朝旁边看去,然后似是看到什么令他十分在意的东西,竟令他连郑曲尺那边的情况都顾及不了了,直接抱着孩子就追撵了过去,人便消失在廊门的帷幔后
没过多久,抱着熟睡的幺妹,柳风眠又健步走了出来,那肥头大耳的商户少爷看到他,奇道“咦你方才去哪里了,你娘子现在跟那敖奇正吵着呢,你赶紧去将人拉下来吧。”
柳风眠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莫名叫商户少爷有些发怵,但下一秒,他又露出笑容来“拉是拉不下来了,不过我得去看着她点,省得被些蠢人给欺负了。”
“啊”
不是,到底谁蠢啊,这黄金台上打擂的都是为了抬高身份,博取一个好名声,将自己“卖”一个好价钱,他家夫人一介女流,上擂瞎折腾是故意去找不痛快吗
这头,郑曲尺等着擂主打败了一个有志青年之后,就赶紧趁空隙时间上台。
这时候场下的人本还在津津乐道的讨论着方才的精彩,但下一秒却见一名贵妇装扮的女子上了擂台。
当即下面便有人喊道“这位夫人,你走错地方了,擂台上是比试的地方,你要挑选匠人打造家具,你得下来找管事与他们私下谈价格。”
“怎么有女子上台了”
“走错了吧。”
“这不能吧,没瞧见台上挂着的擂字镖旗吗”
郑曲尺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她径直走到一个坐在摇椅上、正摆弄一只木雕麻雀的男子面前。
她问“你是擂主”
他闻言,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要是以前他肯定一嘴喷粪将人骂走,但这小姑,不对,看其梳妆打扮应该是嫁了人,这一身衣物价值不菲,他刻意忍耐着脾气道“夫人走错地了,这里是摆擂展示的地方,不是寻人问价的地方,你看中谁,该下去找管事商议。”
郑曲尺却道“我没走错,我就是来打擂的。”
敖奇闻言,先是以为听错了似的掏了掏耳朵,然后见她一脸认真后,便拍着大腿大笑道“夫人,这不是你们女儿家的场合,你还是赶紧走吧,别再这儿给我捣乱了。”
他给她台阶下,可郑曲尺却没有顺坡下驴,她甚至挑衅的问道“不敢比吗”
敖奇当即笑意一滞,腾地起身怒道“你找死啊,跑来我这闹,我敖奇可不兴什么男人不打女子,你若惹急了我,谁我都能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