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郑曲尺行事,不会无的放矢,事出有异必有妖,她定然是又在酝酿什么诡计。”沐金一掌拍在案上,笃定道。
正所谓上一当长一智,佘寇倒也信他的判断,他摸了摸胡茬割手的下巴,只问“你认为,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沐金嗤笑道“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唬人。”
“说来听听。”
“她郑曲尺并非一个擅用兵术对战之人,她只会搞些阴人、背后耍诈的诡计,阴险至极,既是如此,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与我等正面交战,如今将所有兵马摆在明面上,做出一副震摄之势,便是为了吓唬别人不敢轻易对邺营动手罢了。”
“那依你所见,我们该如何”佘寇又问。
沐金阴戾的眸子眯起,道“自然是主动出击,与其正面交战”
佘寇倒没有满口应下这话,在经过沐金与沈堂中贸然对邺营出手的教训下场后,他多少收起了一些傲慢轻视之心,尤其是在得知邺营之内,还有数千邺军在的情况下。
灭邺或许不是一件多难的事,但他对邺国出手的前提条件是付出最少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报酬。
毕竟他的对手还有西泽国与北渊国在。
“对了沐金,你拿来的邺枪,本帅已将其拿给精通此行的高人看了。”佘寇好像忽然想起来了,便让副官木森张取来一根细长的短枪,很生硬却又不容拒绝的转移了话题。
沐金一转头,赫然是他撤离前,神使鬼差从邺营外地面拾取的那一根。
沐金向来对邺国那些落后又原始的兵器瞧不上眼,但这一次却是例外,主要是他从未见过这等奇特的投器,似枪似箭又似刺,几不像,又偏都沾染些其特性的凌厉。
“如何可有说法”沐金追问。
佘寇笑了笑道“结合你当初形容的此物威力,可以人力单臂投掷最远百米,近可威力破甲,远射入肉不可拔除,一旦拔除则会血流不止,的确乃一件惊人的兵器。”
“邺国从未出现过这类古怪兵器,自从这郑曲尺出现后,邺国奇事频频,本将军怀疑,此器乃是郑曲尺所造”沐金攥紧拳头道。
可佘寇却不太相信“这上面只有邺国军器监的标识,并无她个人的姓氏,倘若真是她所设计,岂会这般轻易拱手让人”
这年代的匠人对于著作权视为生命,只要搞出点什么发明,或者前无古人的创造新品,那都是藏着掖着,最后等着靠它一举成名,流芳百世,没有人会选择岌岌无名,将自己的创作拱手让人的道理。
沐金也不纠结于此,他问“说说它究竟为何能够有如此大的威力我观其细长轻巧,但以人力投射,本将军唤人试过,全然达不到那般远程,而它的穿射程度,却确有惊奇之感。”
“这事沐将军与其问佘将军,不如来问本司马吧。”
人未至,声先到,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撩帘而入,他并无通传,便径自而入,其态度与言语也全然是不将佘寇等人放在眼底的轻慢恣意。
而佘寇见到他时,不觉被冒犯,反倒下意识站了起来“陌野,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派人前去打听邺营情况,人却被吓破了胆回来,爷听了好奇,便过来听听这是则什么样的笑话。”陌野如兽类般冽沉的眸子对在场之人扫视而过,嘴角勾起的笑意狂狷慵懒。
佘寇神色一僵。
沐金看到陌野,却并不陌生,虽然两人之间从没有正式打过交道,他站起身来,抱拳道“原来佘统帅所讲的行家高人,便是陌司马啊,久仰大名。”
按道理来说,陌野的官职在这个大帐内是最小的,可偏偏在场的人都有这样或哪样的顾忌,对他都不敢招惹,相当客气以待。
“沐将军不是好奇,这根细长的枪,究竟为何拥有如此威力吗爷可以给你讲明。”
陌野走前,从副官手中取过郑曲尺所设计的改制标枪“枪头处,她设计了鱼鳞状”他用手指在上面顺滑而下,指尖完好“它的用处便是顺着便能增加滑顺,更易深入,若是逆着”他面无表情,将手指没有迟疑朝后一倒滑,当即鲜血便从指腹内渗出一行。
众人眼神一变。
那“鱼鳞”状的伏态,竟因他倒逆而竖起,继而将陌野的皮肤生生划破。
“便受其害,血流不止,这便是它一旦入体,便不能取出的缘由。”
“司马”副官木森张赶紧上前,取出药粉打算替他止血,却见陌野伸臂不容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