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之轻轻点头,随后从其身边走过,来到正厅前,却见上首主位上,一位身着杏黄色华服的中年贵妇在专心的看着账本。
正是林家的当家太太,虽已年过五旬,但看去却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显然保养得宜,而且举手投足不见纤弱之态,明显是有不俗的功夫在身。
“玄之见过大伯母。”林玄之语气温吞笑着和大太太打着招呼。
大太太抬头一笑,面目慈和眉眼间却掩饰不住的一片精明干练之色,口中忙道:“瞧我,被这几本子烂账搞的焦头烂额,竟连五郎你来了都不知道。”
林玄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慢条斯理道:“大伯母掌家三十多年,再烂的账到了您手里也是理得清的,祖母常说您历来最是稳妥不过的。”
大太太闻言却直叹气:“稳妥又有什么用。外人只看到我统管全家多么风光,却不知每日都有操不完的心,但想来五郎你总是知道的。”
“不说府中大小诸事,更有神都人情往来,老家的亲戚、族人也三五时的来信,不是缺了这个就是短了那个,又不能推脱,不然人家只当咱们这支是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不把族人老亲看在眼里了。”
林玄之对此倒是十分认同,管家之事看似风光,但当真是一般人干不来的,大太太这么多年能把忠勇伯府操持的井井有条,产业年年有增无减,可是有本事的。
“伯母辛苦,侄儿和家人们都看在眼里的。”
大太太神色舒缓几分,却也仿佛不吐不快道:“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也知道有些东西非金银所能换来的。”
“伯母我此番把你三日一碗的虎骨锻体汤缩减到了五日一碗也实在是情非得已。庄子上药材虽然产出稳定充足,但那五百年往上的山君脊骨都不好得了,千年往上的更是已经落不到咱们这样的三等人家手里,如今武举在即,总要紧着族中需要考试的人。”
林玄之闻言一笑,方温声道:“原是因这事伯母才唤我来?本没什么打紧,非常时期,资源更该供养急迫之人。”
大周科考,武举每年一次,意在选取良兵能将充沛国力,而且如今据传巫蛮族愈发不安分了,只怕神朝这边也在暗自准备。
“而且胜儿此番磨刀霍霍,筋骨强健,已然二层筋骨境了吧?看来有信心取得个好名次吧?”
大太太闻言神色舒缓笑道:“要说家里还是五郎你最体贴伯母,旁人只当我趁着管家中饱私囊了。”
想起自己的嫡长孙,大太太则笑容更甚:“想不到他刚突破筋骨境界五郎就看出来了,看来你竟真是修道有成了。”
林玄之闻言也只是一笑,修行之美妙却不足与外人道也!
神都达官显贵不知凡几,哪怕修道单纯只为多活几年的存在也不在少数,自然不会只有林玄之一个“贵族修士”。
但能入门有成的却并不太多,基本都还在筑基打转,其中九成以上是难在心思不定,存神观想不得其门上,少有的养精之士还多受限于内外等诸多因素,进境缓慢。
毕竟神都繁华,诱惑太多,一个把持不住就会荒废了修行。
甚至观想存神之时念头思绪把收束不住,一个不好伤了心神,痴傻疯魔都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