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几十年的时间打造了塔克努斯军团，塔克努斯军团就是他在帝国南境安身立命的根基，现如今却因为不明不白的异变成批战死，他却一无所获，又怎能不让他痛心？

原本在他看来，这场布鲁斯特堡攻城战根本就不会持续太久，麻烦的地方在于需要大量时间从远郊砍伐树木制作攻城器械，在攻城器械建造完成后，只需要让联军的其他部分优先发起进攻，在城堡守军疲软的时候由塔克努斯军团发起冲锋便可一锤定音。

他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灾难降临在自己头上。

跟格林顿不同，西尼尔可没时间发愣，中年男人迅速发布军令，让增员而来的塔克努斯军团士兵组成盾牌长枪阵，稳步向西营围攻而去。

随手拉住一个连武器都丢掉的溃逃士兵，西尼尔大声质问道。

“站住！伊夫将军呢？告诉我！伊夫将军现在在哪里？”

不可一世的士兵哭丧着脸，

“西尼尔大人！伊夫将军战死了！伊夫将军战死了啊！尸体被砍成好几段，头也被砍下来了……

特罗洛普他们忽然就疯了，直接拔剑向我们杀来，刺进心脏没用，砍掉胳膊没用，要不是伊夫将军砍掉了特罗洛普的头，我早就死了！

西尼尔大人！格林顿大人！我们根本就打不过啊！放过我吧！”

似乎是被士兵的眼神触动，西尼尔松开手，士兵感激地转过身体就要逃跑，一柄华贵的利剑却从身后刺来，贯穿了士兵的脖颈。

死不瞑目地扭头看了格林顿大公最后一眼，剑柄连带着士兵的尸体重重摔在地上。

西尼尔一惊，不明白爱惜士兵的格林顿大公为什么会忽然杀死士兵，视线里的格林顿大公不复曾经的镇静从容，老人双眼睁大布满血丝，猛地看上去竟是与那些发狂的士兵有些相似。

“大，大公……”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后跟窜向天灵盖，西尼尔本能地后退一步，格林顿却是主动上前用双手按住了西尼尔的肩膀，用不容置疑的冷酷声音说道。

“不准逃，谁逃谁死！西尼尔！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那些发疯的士兵尽数处死！明白吗？”

感受到了格林顿大公的疯狂，生怕大公下一秒砍了自己，西尼尔只能咬着牙点点头。

既然疯了，就全都疯掉吧！

……

布鲁斯特堡，空寂的领主大厅内，只有几根暗淡的蜡烛还在挣扎着发出诡异的暗红色光芒。

完全转变成恶魔形态的莉莉皮肤变成了淡红色，恶魔领主捧起手里发出血光的黑曜石颅骨，口中念诵着另一个位面的邪恶文字，短促的音节组成了亵渎之语，与黑曜石颅骨产生共鸣。

莱斯特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充当一个旁观者，若有所思。

“莱斯特。”

空灵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莱斯特一愣，随即转过身，默默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羊灵。

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老情人，莱斯特张了张嘴巴，心里纵有千言万语，一时间他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虽然隔着面具，莱斯特却知道，现在的羊灵很生气。

可能现在说什么也不合适。

“你不该一次又一次地与魔鬼合作，出卖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是母亲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羊灵弯弓搭箭，箭头指向正在施法的莉莉。

“不要试图阻拦我，否则的话，我会成为你最头疼的敌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把你钟爱的女人一一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