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疑,淳于焰其实是自作多情。
他难以忘记的过程,人家莲姬早忘光了。
所谓的情感,也许只是他一厢情愿……
这时姚大夫过来,她咽下即将出口的调侃,将西堂让给他们,找個借口出来,去看姜吟。
姜吟一个人默默坐在房里,看到冯蕴,脸色才有了细微的改变。
“女郎,那个人为何又来了?是不肯死心吗?”
冯蕴想想淳于焰对莲姬的狂热,轻嗯一声,坐下来问道:
“你当真不记得与他有过什么渊源?”
姜吟摇摇头,“不记得了。”
“年少时?你再想想?”
“……”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冯蕴打听不出什么真相,也拿不住淳于焰的把柄,只好告辞。
“好,你歇着,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肯,我不会逼你,更不会让人带走你。”
姜吟重重点头,有些犹豫地道:
“我是不是耽误了女郎的大事?”
“嗯?”冯蕴扬眉。
“我听女郎提到石墨,若是我不肯,他便不愿跟女郎做生意吗?”
“没有的事。”冯蕴微微一笑,“我有别的办法说服他。”
冯蕴再回西堂,姚大夫已经为淳于焰号完了脉,正在桌案前写方子,两条眉头紧蹙着,皱得几乎可以夹死苍蝇,捉着笔,也久久落不下去,似乎很为难。
冯蕴问:“世子的病,如何?”
姚大夫抬头,正要说话。
淳于焰已是捂住胸膛,咳嗽起来,“余毒藏于肺腑,宿积难清啊,要得痊愈只怕要费一番功夫了,有劳姚大夫。”
姚大夫闭上嘴巴,低头写方子,额头浮出一层细汗。
冯蕴瞧着,淳于焰的精神,比那姚大夫还好些。
于是,她坐下来便说起云川石墨。
“世子考虑得如何了?”
淳于焰道:“卿卿那日的话,我后来细思很久。若云川商路得以打通,对云川大有裨益。我已去信父王,想来此事可成……”
说罢精致而清亮的眸子,微微一眯。
“只不知,卿卿要如何助我打开商路?”
以前他唤什么,冯蕴不太在意。现在想到他的心上人就在庄子里,便觉得这声卿卿有点肉麻了。
“世子换个称谓,我便告诉你。”
淳于焰薄唇微抿,眼色又冷了下来。
他好像总是不高兴的样子,一出口便阴阳怪气。
“唤什么?冯十二?还是想我唤你一声里君?”
冯蕴松口气,“随你。”
“冯十二。”淳于焰坚定地选择了前者,“说吧。”
冯蕴迟疑一下,等姚大夫写好方子离开出门,她才敛着表情,认真跟淳于焰讨论起来。
商路不通,主要是路太难行。
翻山越岭运石墨,所付出的人力成本,远远大于石墨本身……
所以,冯蕴的办法是从山中凿出一条通道。
“开山辟路,掘出隧道。利于牛车通行,便可穿山而过,使运量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