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端正向前,磕头拜下。
“大满愿意追随夫人,做牛做马,只盼夫人有朝一日,能为大满做主。”
“起来吧。”
常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利益的交换,有时候比谈心论情,稳固踏实。
冯蕴勾起唇角,“我无须你的真心,也不会对你承诺什么。但我冯蕴若有得势一日,定不会亏待自己人。你要的公道,你娘要的公道,我都会帮你们讨回来。”
大满咬着下唇望着她,哭着俯跪在地,泣不成声。
“咚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
冯蕴沉声问:“何事?”
来人是小满,声音紧绷得有些害怕。
“女郎,葛大哥要有事禀报。”
冯蕴望向大满,“下去吧,记得常给陈夫人去信,殷勤一些。”
大满愣了愣,很快意会,“等仆女写好,交给夫人过目。”
冯蕴嗯声,伸手揉着额头。
门开了。
小满扶住大满哭得颤抖的双肩退下,不时替她擦泪,问她发生了什么,大满摇头不语。
葛广看一眼,掩上门,上前行礼拜下。
“女郎,晋国使团已到达信州。”
冯蕴微微沉默一下,“韦铮那边如何?”
葛广低头:“小人看到韦司主、大将军,谢将军、敖将军,信州所有守将,都在码头上迎接晋国使团。太后的楼船一靠岸,小人就回来报信了……”
李桑若终于来了。
冯蕴勾起唇角,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
这个时候,她不在意李桑若跟裴獗见面会如何,只是期待,李桑若看到宋寿安还活着,活得那么不堪,会是个什么反应……
她道:“再探。”
葛广应声,临走又回头道:
“今日春酲院添了不少守卫,里里外外看守极严。叶侍卫说,是大将军吩咐,还说近期夫人出门,侍卫营定要随行……”
冯蕴扬了扬眉梢。
“知道了。你差事办得越来越好,记得去领赏。”
葛广满脸笑意,拱手:“多谢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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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雾气散了。
没有阳光,天气阴沉沉的。
信州守将从上到下,冒着寒风候在码头。
可船靠岸好久,太后殿下也没有下来,只有以敖政等使团成员,陆续带着家仆下船,与他们同样站在凄厉的冷风里,恭迎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