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州的路上,阖着眼,想了许多。
信州和议,她在从中又能获得些什么?
她要的,不是买那些地,开几个店铺那么简单,她要更多。多到可以护住自己,再不像上辈子那样,受人摆布,无力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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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桑若心神恍惚地坐着。
好半晌,问宫女。
“韦司主来了吗?”
宫女道:“司主还没有……”
李桑若情绪有些紧绷,沉默片刻,又让小黄门出去看。
片刻,那小黄门回来了。
“来了来了,韦司主到翠屿了。”
李桑若轻抚一下脸颊,望着铜镜里的自己。
“你们都下去吧,让韦司主独自一人进来。”
她怀上孩儿了,濮阳礼那老东西说,她的身子生产后虚弱,若强下猛药堕胎,恐会有性命之忧。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
她记得有大夫说过,胎儿三个月前胎坐得不稳,要禁房事。
既如此,房事便是会让胎儿自然流掉的……
她抚着尚无动静的肚皮,看着宫女放下纱帘,鱼贯出去,慢慢扭过身,后背对着门的方向,一点点捋着披散的青丝,目光阴沉……
不能怪她狠心。
这个孽子,本就不该来。
堂堂临朝太后,在先帝死后怀孕,传出去实在不堪。
父亲容不下这个外孙,皇帝长大了也不可能容得下一个同母的弟妹。
她得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掉它……
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
李桑若拿绣枕靠着,好整以暇地对镜通发。
“臣韦铮觐见。”
男人在门外,落地有声。
李桑若眼睛一红,突然便有了泪光。
韦铮不是她盼着的那个男人。
她想要的是裴獗。
可裴獗不会入她的房,更不会上她的身。
她渴望的,得不到,又不得不去接受一个又一个她不想要的男人。
她委屈极了,从熙丰帝到宋寿安,再到韦铮,从委屈求全到主动求欢,看似变了,其实从来没有变过。他们全不是她要的,
“阿獗。”李桑若低低喃喃,恍若梦境。
“太后殿下?”
韦铮没有听到回应,又在外面轻唤了一声。
“门开着。”李桑若吸气,压着情绪淡淡地道:“进来吧。”
韦铮推开半掩的房门,看着那抹纤细的背影,云髻松落,姿态慵懒,愣了一下。
屋子里没有别人,香气熏人。
气味放大了旖旎。
韦铮见多识广,怎会感受不到暧昧?
要是以前,他定会欣喜若狂地扑上去,得心上人的恩宠,岂不是比吃了蜜还甜?
今日的韦铮却有点犹豫。
他也不知在犹豫什么,双脚就像钉在门口,怎么也迈不过那道门槛。
李桑若回头,“怎么不进来?”
韦铮道:“微臣正在调查安渡郡的事情,刚有些眉目……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不提那事还好,一提李桑若更气恼了几分。
“不差这一时。”她声音柔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语气都变得脆弱了起来,全无临朝时的威风。
“你进来,陪哀家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