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铮微微皱眉,“微臣不知。”
李桑若叹一口气,懒洋洋地坐起来,直视着他,“那样好看的一只鸟儿,原是个讨人喜欢的,可性子拧,不受驯服,扁毛畜生罢了,学了几句人话,就真把自己当人看了,笼门一打开,就往外窜,浑不知脚上套着链子呢,它又能飞到哪里去?哀家想,它既是这样向往自由,那哀家便成全它吧,打死了事……”
说这话的时候,她嘴上挂着笑。
就那样轻飘飘地看着韦铮,看得他脊背生寒,血液凉透。
“韦卿,怎不言语?”李桑若一笑,“可是怨哀家处置了你的鸟,不高兴了?”
韦铮低下头,嗓音略微沙哑。
“是那畜生不识抬举,怨不得殿下。”
李桑若略略勾起唇角。
“那还不过来,给哀家捏捏肩膀?”
韦铮喉头微鲠,走两步却道:“微臣从安渡回来,风尘仆仆,没来得及沐浴更衣,只怕会脏了殿下的玉体……”
李桑若轻笑。
“净房备有热水,去洗洗吧。洗干净了,再出来侍候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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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暖气更盛,半点风都没有。
李桑若将本就轻透的衣裳松了松,想到在里间沐浴的男人,心神不宁地躺在榻上。
至高无上的权力为她带来的,是为所欲为,是想要什么便可以拥有什么。
曾以为会因此而满足,可站在至高处,拥有这一切,她并没有那么快活……
欲壑难填。
越到高点的欲望越难企及,权已最大,钱也无用,快意的阈值被无限拉高,到这时,稍有一点不满足便会疯狂地撕扯内心。
得到越多,越难得好……
如果没有肚子里那个孽种,她今天要见的人,应当是裴獗。
他什么都不用做。
就陪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想到裴獗,李桑若不免又凄苦起来。
可惜,他不是她笼子里养的鸟,而是翱翔的雄鹰。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拔了他的羽毛……
“呕……”
她忍不住又干呕起来,嘴里像吃了黄连似的发苦,饮水下去,冲不散那涩意,又吐不出来。
她五脏六腑都是烦闷,心尖都吐得抽搐起来。
“裴郎……”
“你可知我想得你好苦……”
她躺下去抚着胸口,这才好受了一点。
想一想,韦铮也很好看的。
不然也不会得她青眼,混到御前。
只可惜,他今日看上去有些拘束。
手脚都放不开,如何能达到落胎的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