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华美,无人可及。”
李桑若知道自己是美的,轻抚发簪笑了下,正要说话,就听门外有人低语。
“快看,将军夫人来了。”
是两个齐国侍卫从门前走过,克制着的议论。
“她可真美啊。”
“陛下为何不要她,却要了冯夫人?”
“还是大将军有眼光……”
李桑若手心微攥,装着不经意地低头饮茶,眼睛眯了起来。
“齐方题目可呈上去了?”
昨日说好,双方各自把写好的题目交给中人,再互换使臣验题,最后由云川世子来揭晓。
陈禧道:“小人不知。”
李桑若当即变了脸色。
“什么都不知,要你何用?去,门口跪着,别惹哀家心烦。”
“喏。”每当这个时候,陈禧就十分想念方公公。
他鞠着身子出门,看到冯蕴从议馆大门那头走进来。
将军不在身侧,她面带微笑,从容淡然。
这样的美,才配称倾城之色吧?
陈禧在心里默默叹口气,低头跪在门口。
冯蕴看一眼,浑不知他是因自己而受罚,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回”形的长廊,没有什么私隐,一眼就可以看到对面的人。
冯敬廷一脸慈爱的站在廊下,手上拎了个食盒,看到她便殷勤地走上来。
“十二娘。”
冯蕴停下脚步,看他。
冯敬廷察觉她眉目不善,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
“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了风寒,身子不适,这是你母亲煮的参汤……”
冯蕴看他一眼:“我母亲早就过世了。”
冯敬廷尴尬,“继母。”
“陈夫人不是从不下厨吗?”冯蕴问:“这是没有外人,不用装父慈女孝。有什么话,直说吧。”
冯敬廷压着嗓子道:“晋方试题……”
呵!冯蕴不等他说完,就笑了起来,眼尾微撩着,不解地问:“当日送我出城,你也没说要我去晋营做探子,当细作啊?”
冯敬廷臊了个大红脸。
“我儿还是怪阿父?”
冯蕴哼笑,“我是觉得你可怜。在冯家说不上话,在朝廷,也要靠着巴结大伯方才有一席之地。如今两国和议,又要厚着脸皮来求被自己抛弃的女儿,实在心酸……”
冯敬廷道:“安渡的事,阿父也是身不由己……”
冯蕴哦了一声,盈盈一笑。
“那阿父先告诉我,齐方是何题目?”
冯敬廷没料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
“这等大事,是你大伯和陛下亲自拟定,如何会告诉我?”
冯蕴道:“那阿父想替着我去邀功前,为何不好好思量一下,连大伯都不告诉你的私密之事,晋方怎会告诉我一个齐人?”
“这……”冯敬廷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冯蕴:“阿父,做人要多动动脑子。不然,这太守你就算做到头了,但凡想要擢升,也得靠裙带关系,寒不寒碜啦?”
冯敬廷让她说得腰都直不起来,
句句臊人,又句句真实。
冯蕴道:“我虽不知道双方题目,我却知道,今日之试,即使提前知晓题目,也没有半点用处。”
用来打赌比试的题目,一定是需要临场应变的,事先准备有什么用?
冯敬廷一脸糗态。
他没有想到今日会被女儿教训。
更没有想到,受教训了,大气都出不了。
冯蕴深深看他一眼,掉头便走。
敖七站在耳房外,远远地看着她。
见她过来才问:“你父亲跟你说什么了?”
冯蕴:“让我泄题。”
敖七愕然,轻笑,“我朝这题目,便是齐人知晓,只怕也越不过去。”
冯蕴侧目看他,“你知道题目?”
“自然。”敖七笑着,说得神秘。
“溥天之下,唯我阿舅可胜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