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獗侧目望他一眼,黑眸深邃,“我?”
“对呀。”冯蕴亲手替他倒了一杯暖手茶,笑盈盈地道:“三牛都可以短时间掌握技艺,将军更是不在话下。”
裴獗眉头皱了起来。
“罢了,你会算就行。”
反正他也不当家。
冯蕴笑意越深,“放心,简单着呢。将军一旦知晓技巧方法,保管学来很快。”
裴獗不是那么想学习,可拒绝的话在小娘子清灵动人的眼眸里,又默默咽了回去。
“好,闲下来再说。”
两人相视一眼。
突觉良夜缠绵,旖旎一片。
“将军……”
“蕴娘……”
同时出声,又同时停下。
“你说。”
“你说。”
再次异口同声,然后相对而视,冯蕴笑了起来。
“你说吧。”
裴獗伸手揽住她,眉目间有踌躇,看上去很是严肃。
“阿姊要带阿父来信州,说是见一见亲家。”
消息猝不及防。
冯蕴眼皮惊跳一下,说不出是紧张还是什么,嘴里有些涩涩的,问他:“怎生这样突然?”
裴獗道:“适逢信州和议,战事结束,时机正好吧。”
冯蕴没有说话,裴獗看她笑容恍惚,不知又想到什么事情,再道一句。
“你无须害怕,有我在。”
冯蕴倒不是害怕。
她名声就那样,早做好被裴家厌弃的打算。
只是来得太快了,她没有准备,也不在计划之内。
毕竟两人的姻缘起初只是为了并州战事。
如今的走向,离前世越来越远了……
“那我,需得做些什么,才不会让将军为难?”
她迟疑着,认真地询问。
裴獗握紧她的手,小手在掌中,冰凉而柔软。
“你什么也不用做。我家没有规矩,新妇也无须规矩。”
冯蕴看他不似玩笑,笑了一声。
“那便由将军安排。”
小满已经备好了水在等候,看女郎和将军有说有笑,瞧着也欢喜,进来便问将军什么时候沐浴。
冯蕴打量一眼裴獗,脸颊突然隐隐发烫。
“将军累好些天了,洗洗早点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