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漪看母亲全然不为所动,又撒娇挤眼。
“你看那雍怀王妃,不也每天变着法的给你送菜送鸡蛋,生怕你吃不着好的吗?这还不够敬重你呀?”
长公主看着女儿单纯天真的眉眼,气不打一处来。
“她存的什么心思,你还看不出来?”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仆从的声音。
“禀长公主,花溪村来人送菜了。”
长公主今日火气很大。
“让他们带走!本宫用不着。”
仆从道:“殿下,今日是雍王怀妃亲自送过来的,求见长公主。”
长公主一怔。
沉默片刻,看了看不停朝她挤眼睛的濮阳漪。
“请到花厅等候。”
她让仆女进来更衣,一套衣服穿上去,在铜镜前照一照,又皱眉。
“是不是不好看?”
濮阳漪:“好看的。”
“不行不行,太够端重。”
长公主说罢,又换一套。
浅色罗裙,曳地镶金。
“这套好像少了一点端庄?”
于是再换一套。
宽袖锦衣,金纹裹胸。
“端庄有余,大气不足……”
濮阳漪眼花缭乱。
“阿母……”
她拖着长公主的胳膊,好笑地道:“蕴娘长得是很美艳,但也不至于让你如此恐慌啊。等她到了阿母的岁数,指不定不如你好看……”
上次冯蕴来太平园,属实惊艳了一众贵妇,长公主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老大的艳羡,总觉得气势都让她比了下去……
濮阳漪猜出了母亲的心思,用眼神示意仆女不要再拿衣服了。
“这一套就很好,细腰云带,清雅又不失华贵。再说了,雍怀王妃又不是男子,她才不管阿母穿什么呢。”
长公主看着女儿,再看着自己,幽幽一叹。
“阿母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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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蕴今日穿得格外朴素,没有绫罗绸缎,没戴钗环假髻,一身干净整洁,着装如乡下村妇一般无二。
然而……
长公主珠光宝气的走入花厅,那股子要压她一头的势头,突然就泄了。
冯蕴笑得太好看了。
睫毛纤长,微微翘起,眼睛黑亮,轻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素衣见妩媚,无钗现华美,她耀眼得如高墙上投下来的那一抹阳光,旁人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冯蕴起身行礼,“臣妇见过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好整以暇地绕过去,慢吞吞坐在主位。
“雍怀王妃请坐。”
两个人如此正式的面见,濮阳漪显然不很喜欢,她朝长公主撒个娇,就走向冯蕴。
“来了也不说找我,却找我阿母,你啊,什么时候都不把我放在心上……”
这话说得,好像她跟冯蕴是感情好得可以随便埋怨的闺中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