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仲沉吟一下,“我原也有事禀报陛下。”
言下之意,不是为了帮她才去的。
但小满不管这些,轻笑一声,双手紧紧挽住他的胳膊,眼睛里像盛放了满天的星辰。
“你真好,左大哥,你是最好的夫君。”
这天夜里左仲见到裴獗,禀报锁钥岭的情况,已是一个时辰以后。
主帅的营房在凉风瑟瑟里,被暖炉炙烤得温暖如春,雪落在布帘上沙沙作响。
没有争吵,更没有责怪,有的只是繁花似锦,夹裹在风声里的浅浅低语……
左仲看了小满一眼。
小满低下头,耳根都红了。
“那你办正事,我,我先回营帐等你。”
她溜得比兔子还快。
每次应付起他来,她都有些吃力,尤其今日心绪不宁,脑子里更是乱糟糟的,听到外面的动静,她便小声提醒。
“许是左仲有急事。”
“没事。”他道。
停顿一下,他低头,在那玉雪般的颈子上轻咬慢吻:“马上要立春了。”
立春了。
雪化了。
冯蕴心里一紧,不由打个哆嗦。
想到即将到来的战事,下意识想推开他,可是箍在腰上的手臂更紧了几分,怎么都扳不开。
她娇喘吁吁,皱着眉道:“天下百姓都关注着这场战事,挂念着陛下龙体康健,陛下倒是浑不在意,这几日闹得越发没有分寸了……”
“朕龙体如何,皇后不知道吗?”
裴獗漆黑的眼睛盯着她,流连在那饱满的曲线上,再次沉腰,越发贪婪……
冯蕴说不出话了。
半仰着颈子,微微闭眼,轻蹙着眉儿哼咛喘息……
自从淳于焰到达涟水的消息传来,这些天裴獗就像吃药了似的,如同一头刚成年的雄狮猛兽,精力多得用不完,馋她,馋她,疯狂地馋她……
她觉得自己还能笑着面对……
外面有清清晰晰的议论声。
听上去很是亢奋,调子一个赛一个的高。
隐隐听来,与跟齐军的战事有关。
冯蕴睡得好,精神便充足,在那种激动的气氛里,血液也莫名地被催动到沸腾起来……
等了那么久的时机,终于来了。
她起来洗漱好,出去的时候,只有裴獗一人坐在舆图前,安静沉思。
冯蕴走近,为他续水。
“要打了吗?”
裴獗抬起头,眼里掠过一丝寒意。
“是。”
很明确的回答。
冯蕴心里一跳,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又为自己斟了一杯热茶,与他碰了碰。
“旗开得胜。”
三日后,晴空万里,天空一片碧蓝,在这个明媚的春日里,大雍军在锁钥岭以东对齐军发动了休战后的第一轮攻击。
裴獗亲自领兵,黑压压的大雍军如潮水般漫涌而过,铺天盖地,仿佛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压向齐军所在的锁钥岭大营。
不宣而战。
这不是裴獗一贯的风范。
孤鹰在山顶盘旋,天地在战火中一片萧瑟。
比起前一阵的小范围试探,这次的攻击猛烈异常。
弓兵,骑兵,步兵,盾兵,摆开阵势朝锁钥岭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盔甲在散未化开的雪地里,泛着森冷的寒光,密密麻麻的人群,在霞光中带着嗜血的战意……
“齐国小儿,还不速速来降!”
“出来受死——”
大喇叭抬到阵前,震得树上的雪扑扑往下掉。
几乎就在大雍军发动进攻的同一时间,一骑快马疾驰入营。
“报!”
“云川军兵分两路,沿涟水而下,往并州去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从淳于焰选择与大雍合盟,驻兵涟水那个时候,萧呈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只不过……
淳于焰这人亦正亦邪,难以捉摸。多年来,萧呈不仅没有与他交恶,还多有往来,邦交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