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沈两家是姻亲，自然是要帮衬着点，对不对？”沈大嫂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娘家日子红火了，五妹面上也有光，不是？”
蒋宸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闻言，沈大嫂心中一喜，满目期盼的看着蒋宸，可蒋宸慢条斯理的喝着水，等了许久，就是没有下一句。
沈老大夫妇相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沈老大爱面子，不吱声。
沈大嫂又等了一会，耐心快完时，蒋宸突然开口，“明珠是一个感恩的人，所以，那六两银子才说要给大嫂，当是报答大嫂这几年的照顾。明珠有心，我自然不能小气，大嫂安心收着便是。”
说着，他把空碗往旁边一推，扭头看了沈明珠一眼，夫妇二人默契的起身。
蒋宸朝外看了一眼，“大哥，大嫂，时候不早了，我的腿伤还未好全，一路得停停歇歇，我们就先回去了。”
蒋宸暗暗冷哼一声，心想，这几年你们是怎么对沈明珠的，当真以为我完全不知？现在居然还不满足六两银子，当真不要脸。
别说他不知捕鱼的方法，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他们。
沈大嫂：……这样就揭过去了？
捕鱼的办法，他还没说呢。
沈明珠上前搀扶着蒋宸，“夫君，我扶你。”
蒋宸颔首，由她扶着两人一起往外走。
沈老大夫妇站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僵着脸色送他们出门，气到连回礼都没备一样，让他们空手回家。
一路上，蒋宸不时的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沈明珠，见她一脸淡然，心里不禁疑惑，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伤心？娘家人连一件回礼都不备，她就不担心回到婆家，被嫂嫂们看不起？
沈明珠根本不知蒋宸心里在想什么，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哈哈大笑。
她怎么会怕婆家人看不起自己？
不存在的！
她的面子自己挣！不需要别人给。
路过连洞山时，沈明珠低头望向河面，轻叹一声。
蒋宸耳尖听到了，问：“你叹什么？心有不甘，还是怕两手空空回婆家，让人看了笑话，怕嫂嫂们瞧不起你？”
闻言，沈明珠惊讶的看着他，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蒋宸用眼神问她，“难道我说错了？”
沈明珠咧嘴笑了，不甚在意的挥挥手，“我才不怕这个。”
“不怕？”
“不怕！我沈明珠的面子自己挣，不需要别人给……”沈明珠对上他的目光，立刻笑着改口，亲呢的挽住他的胳膊，“当然了，出嫁从夫，我还盼望着夫君给我挣下诰命，将来有一天，被人指着说，瞧瞧，这就是蒋大人的如花美眷，听说被蒋大人宠得如珠似宝，嘻嘻。”
“蒋大人？”蒋宸低头审视着她。
沈明珠的心咯噔一下，心里暗暗着急，要命的，居然说漏嘴了。
这腹黑狡猾的蒋宸会不会起疑心？
“嗯？你怎么不说话？”蒋宸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让她无法避开自己的视线，“嗯？”
语音往上勾起，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沈明珠稳住心神，用深邃专一的目光的看着他，“你现在已经是童生了，明年开春考个童生，后年参加秋试，再进京赴考，功名还不是手到擒来吗？夫君，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迟早是我心目的蒋大人。”
“你心目中的蒋大人？”
“我心中的蒋大人，他一定是一个非常有责任心，有情有义，上敬君王，下重百姓，绝对的AB式大人。”沈明珠想起了书中的蒋首辅，忍不住就一波彩虹屁。
蒋宸蹙眉，“AB式大人？”
“啊？”
蒋宸见她微张着嘴，又问：“AB式大人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这个……”沈明珠挠头，暗恼自己说漏了嘴，同时又装得一脸害羞，她抬头直直的看着他，“以前教我识字的老人跟我说过江湖上的事，如果说一个男人很A，意思就是他很霸气，很有气势。”
蒋宸饶有兴趣的问：“B呢？”
B？沈明珠咽了咽口水，一股求生欲迅速涌上来。
“B就是很好看，长得很俊的意思。”她暗暗吐舌，腹诽不已，“如果我告诉他，B是装逼的意思，那会不会被他扭断脖子？”
“确定？”蒋宸审视着她的小表情，似乎不像她所说的那样啊。
“当然当然！我无比确定。”沈明珠举手保证，“我保证，就是那个意思，绝无欺瞒。那现在……蒋大人，哦不，阿宸，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嗯，时候的确不早了。”
“我扶着你。”
“不用，我自己能行。”
“可是，万一你的伤口裂开了，那不是……”
“你诅咒我？”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两人斗着嘴往下围村走，途中，沈明珠还向蒋宸露了一手，抓了两个肥肥胖胖的野兔，摸着那柔顺的兔毛说，再攒一些皮毛，就可以给蒋宸疑一件冬装了。
“阿宸，这个兔毛可柔软了，等攒够了毛皮，我就让四妹给你缝一件冬装，穿上它，夜里读书不怕冷。”
沈明珠两眼放青光的拍拍野兔，野兔的胆都要被她吓破了。
蒋宸问：“为什么让四妹缝？”
“难道你想让我给你缝衣服？”沈明珠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蒋宸见她这个表情，心中不悦，“怎么不愿意？你不是说要好好照顾我吗？不是说出嫁从夫吗？那我的衣服自然也就……”
“我不会！”沈明珠红着脸，不太好意思的道：“我的女红不好，嘿嘿！”
女红不好？
不对啊，据他所知，前世高子杰的衣物几乎都是沈明珠亲力亲为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女红不好了？
“沈明珠。”
“欸，我在。”沈明珠脆应一声，对上他的目光，心里有些发慌，“怎……怎么了？”
蒋宸见她似乎在怕自己，这个认知让他心情更不好了。
不对劲！
从沈明珠嫁过来没有离开，就一切都不对劲了。
“走吧。”蒋宸黑着脸走到前面。
身后，沈明珠歪着脑袋，一脸迷茫。
这又是怎么了啊？
这男人的心思真的太难懂了。
蒋家，蒋小乔已经进进出出很多次了，每次都往小路那边望去，可每次都很失望，也有担心。
“三哥和三嫂怎么还不回来啊？”
“不会在沈家出什么事了吧？”
“那高家母子会不会找茬？”
“哎呀，我好担心啊。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
蒋小乔转身进了院门，对着屋里喊话，“娘，我出去接我三哥三嫂，很快就回来，等我们回来再做晚饭。”
蒋婆子应好，叮嘱她小心一些。
她不知，蒋小乔说完就跑了。
蒋小乔在后山下碰到了蒋宸二人，看到他们全须全尾的，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三哥，三嫂。”
蒋宸眯了眯眼，“四妹，你怎么来这里了？”
“这都太阳下山了，三哥三嫂还没回来，我心里着急，所以就来看看。”蒋小乔说着，看到了沈明珠手中的野兔，眼睛立刻就亮了，笑着快步迎上去，“三嫂，你又抓了野兔啊，快，快给我，我来提！”
沈明珠把野兔递给蒋小乔，转而扶住蒋宸。
蒋宸低头看她的手一眼，这次没拒绝。
三人回到蒋家时，张氏和王氏正看着那些散着浓重味道的猪下水和大猪头发愁，蒋家是不富裕，但这猪下水也是不想吃的。
实在是那味道太让人难于接受了，无论怎么洗，无论洗多少遍，那味道还是有。
“三弟妹，你可算是回来了。”张氏看到沈明珠，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她指了指竹篮里的东西，“这个可怎么办啊？”
“我来洗。”沈明珠松开蒋宸的手，“夫君，你回屋歇着，我把这些东西洗干净，帮着把晚饭做好。”
蒋宸颔首，一个人回屋了。
沈明珠去厨房装了一些禾灰，出来就让蒋小乔跟她一起去河边洗猪下水。
张氏看着那一大篮的猪下水被提走，这才松开了紧皱的眉头。
王氏扯了下她的衣袖，问：“大嫂，咱们晚上真要吃猪下水？”
“我相信三弟妹的厨艺，厨房的事用不上咱们，咱们就去把那两块菜地翻了吧。”张氏到屋檐下取了锄头，又提上沈明珠装蚯蚓的小桶。
张氏不笨，翻菜地不是重点，挖找蚯蚓才是。
两回了，她们再笨也知沈明珠的鱼铒中蚯蚓。这事不能告诉旁人，但她们不能没有眼力劲，什么忙都不帮啊。
傍晚的河边没有人，不过，有村民看到她们姑嫂去河边，也跟悄悄跟上去，想看看她们要做什么？
“小乔啊，你们姑嫂在洗什么呢？”村民故意提着菜来洗，刚蹲下来，立刻被一股臭 味给齁到了，“这这这……你们这是？”
“婶子，我们在洗猪下水。”
“猪……猪下水？这个……这个能吃？”村妇定睛看了一眼，皱着眉，满是嫌弃，“这个谁家都不吃啊。”
沈明珠淡淡一笑，“我们家的情况不一样，三个孩子都许久没吃上一口肉了，这两天吃了鱼肉，但也都想吃猪肉解解馋。这不，我们也就只能买猪下水和猪头了，拾掇干净，好好烧一烧，也许还凑和。”
村妇：……
她们不仅吃猪下水，还吃猪头肉，那猪头皮上全是毛啊什么的。
这蒋家卖鱼挣了不少钱，不用这么抠门过日子吧？
“哎哟，蒋宸媳妇，你真是爱说笑，你们这两天可卖了不少鱼，怎么会吃不起肉呢？莫要说笑，莫要说笑了。”
闻言，沈明珠叹气，“这话没错，卖鱼的确是挣了一些钱，可这一家老小有那么多张嘴要吃饭，离秋收还有一个多月，我婆母和夫君又都要花钱疗伤治病，我这是……恨不得将一个铜板掰成两半来用啊。”
蒋小乔连忙表态，“三嫂，以后要做什么事，你跟我说，我一定好好干活。”
“嗯，小乔是个懂事的。”沈明珠把篮里的猪肠取出来，放在花石板上，利索的翻肠，灌水，一下子就把整条猪大肠都翻过边来。
“小乔，你先把这个肠上油撕光净。”
“哦，好。”
沈明珠继续翻猪肠，村妇还没看清楚，她就把猪肠翻完了，搁在石板上，低头认真的撕肠上的油。
味道实在太大了，村妇提着菜，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
路上，村妇被人拦着问，她也如实的告诉大伙。
“三嫂，撕干净的放哪里？”
“盆里。”
“哦。”
等猪大肠上的油撕干净后，重头戏就来了。
沈明珠先抓洗几遍，泡水，冲洗干净，再把猪肠翻过来，同样抓洗几遍，再是抓了禾灰丢在盆里。
“三嫂……”蒋小乔正想着应该快洗好了，突然就看见猪大肠上被洒了一把把的禾灰，立刻傻了眼。
沈明珠低头用力抓猪大肠，盆里立刻就黑乎乎的。
她抬头笑看着蒋小乔，解释：“这个禾灰抓洗猪大肠，可以去除猪肠的异味，多抓洗几遍，保证一点味道都没有。”
蒋小乔这才暗松一口气。
她悄悄吐吐舌头，咬着唇，心想，她就不该不相信她三嫂，不管她三嫂做什么，那都是瞎胡闹的。
她三嫂太棒了！
一刻钟后，姑嫂二人或端或提着东西从河边回家。
臭烘烘的猪肠，已经干干净净，一点异味都没有了。
回到家，蒋山和蒋河也一起把猪头上的毛尽力弄干净了，“三弟妹，这个……我们已经是尽力了，只能这样了。”
沈明珠看了一眼，发现猪头上还有许多猪毛，心想，他们用刀能整成这样，已然是很不错了。
“辛苦大哥二哥了，那麻烦你们扎个火把，我等一下要用。”沈明珠让蒋小乔把东西端到厨房里，她蹲在猪头前，左手扶着猪头，右手拿着刀，三下五除二就把猪头皮完整的剥了下来。
嗬~~~
蒋河看呆了，回想沈明珠刚才的动作，他突觉脸皮一紧，有种怕怕的感觉。
好厉害的刀功。
屠户也没有这本事。
“火把好了。”蒋山拿着火把出来，问：“三弟妹，要点吗？”
“嗯，要的。”沈明珠把猪头皮铺开，接过火把，用火把上面的猪毛全部烧干净，有些地方不可避免的烧黑了，烧焦了。
后来，经沈明珠的手洗过几遍，一点问题都没有。
“大哥，二哥，我去厨房做饭了。”
沈明珠一手拎着猪头皮，一手拎着猪头肉，大步流星的进了厨房。
蒋河抓抓脑袋，“大哥，三弟妹的刀功太厉害了，她剥猪头皮时，我……我看怕了。”
沈明珠今天买回来不少调料，晚上烹饪这些猪头皮和猪大肠，正好就用了。份量多，她准备做卤味，这样可以多存放几天。
大锅里的烧着水，正给劈成两半的猪头氽血水。
蒋小乔想到刚才沈明珠举着斧头一下就把猪头劈两半的英姿，只觉被飒到了。此刻，她透着袅袅的水气，两眼冒红心的看着灶台后的沈明珠。
“三嫂，你太厉害了，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对你的佩服。”
“那就尽在不言中，哈哈，我懂！”沈明珠笑着把拾掇好的猪脑放到一旁的蒸屉里，这个猪脑是蒸给蒋婆子吃的。
大锅里的水开了，沈明珠用筷子夹着翻边，继续煮。
大嫂张氏和二嫂王氏回来了，二人进了院门就闻到肉香味，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放下东西，洗净手就去厨房帮忙。
“三弟妹，你在煮什么呢？外头就闻到了香味。”
“小锅里卤着猪大肠和猪头皮，大锅里煮猪头肉。”沈明珠微笑着应话，瞧着血水氽得差不多了，就让蒋小乔先小火。
沈明珠把猪头肉弄到盆里，又把锅里的水盛出倒掉。
听着那哗啦啦的倒肉汤声音，蒋小乔和张氏、王氏都心痛了，“三嫂，这这这……这么半锅肉汤，你怎么全倒了啊？”
沈明珠把锅刷干净，添水，放姜片，又扎了一束葱丢进去，再把猪头肉重新放回锅里，盖上锅盖。
“小乔，烧大火。”
“三嫂，你还没有……”
“以后啊，我们要炖汤，这骨头和肉都得洗氽一下血水。这不是肉汤，这氽出的血水有对人身体不太好的东西，咱们尽量不吃。”
沈明珠解释时，揭开旁边的锅盖，用筷子戳了戳猪头皮，感觉火侯够了，就夹起来放在盆里。
卤香味扑鼻而来，蒋小乔几人直接忘了再问血水这事儿。
“三嫂，这猪头皮真香啊。”
“等一下，我们就切一些来炒着吃，那会更香的。”沈明珠往厨房里找了一圈，看到了没择的豆角，“大嫂，二嫂，你们有事要忙吗？”
二人摇头。
沈明珠便让张氏把豆角择了，让王氏把芹菜和葱再洗一些。
四人一起做饭，没多久，晚饭就做好了。
猪头肉煮熟后，剥了下来，切了分两盘，一盘留着明天吃，一盘就晚上解解馋，汤洒上葱花，鲜甜得很，猪头皮切片炒了豆角，再炒了一个青菜。
猪头肉没有再加工， 只是煮熟切片，沈明珠做了一碗蘸料，夹了肉，蘸着吃，好吃到让人飞起。
大人小孩都得满足，盘里连汁水都不剩。
蒋婆子喝着汤，吃着肉，眼圈迅速的红了。
“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蒋婆子抬头，两眼泪汪汪的道：“小乔啊，娘啊，这几天就像是活在梦里一样，咱们家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日子了。天天有肉吃，有饭管饱，孩子们也天天在院子里嘻笑玩耍，你三嫂她……她旺我们蒋家啊。以后，你以后得多听你三嫂的，错不了，有这么个儿媳妇，我真的死也瞑目了。你三哥身边有她，娘放心！”
“哎哟喂，我的娘啊。”蒋小乔连忙抽出手绢帮蒋婆子擦眼泪，笑着道：“你啊，什么都别多想，好好吃饭，好好喝药，好好养身体。以后啊，三嫂给你添个大胖孙儿，还得你来照看。”
“你三嫂给我添大胖孙儿？”
“是啊，他们都成亲了，你离抱孙儿还远？吃饭吧，别哭！”蒋小乔笑哄着她，把蒸好的猪脑递到她面前，“娘，你吃这个，这是三嫂特意给你蒸的。”
“这是？”
“猪脑蒸蛋羹。”
蒋婆子的眼泪哗啦就流下来，哽咽着道：“猪脑这东西向来是家里最老长的人才能吃，以前家里养猪时，猪脑都是你阿爷和阿奶一人一个，后来……唉，托我儿媳的福，我今天也能吃上了。”
“娘，吃吧，好日子还有后头呢。”
“嗯，好嘞。”
饭是沈明珠做的，洗碗什么的，张氏和王氏抢着干，没让她沾手。
张氏指着院子角落的小桶，“三弟妹，我和你二嫂去翻菜地，顺便捡了一些蚯蚓回来，就在那桶里。”
“啊？”沈明珠惊讶，随即笑了，“谢谢大嫂。”
“欸，一家人谢什么呢？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不给你拖后腿就行了。你忙自己的事，厨房里的活，你不用管了。”张氏笑眯眯的道。
“欸，好。”
沈明珠发现蒋家人都好相处，日子虽难，但一家人和和气气的。
和气生财，这个很重要。
沈明珠在外面弄鱼饵时，蒋山跟蒋河一起进了蒋宸屋里，大伙都默契的不去打扰她，也不去看她怎么弄？
他们觉得这鱼饵是沈明珠的方子，沈明珠不说，他们就不该去看去学。
“三弟，你好些了吗？今天去了上围村，走了那么远的路，腿上的伤口没有裂开吧？”蒋山关切的问。
“大哥，我没事！”
蒋山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问：“我们在外头听说了，今天高子杰拦在沈家门口堵你们，依你看来，三弟妹她……”
蒋宸垂眸，没让蒋山他们看到他复杂的眼神，“大哥，或许她真的想通了吧，今天她还打了高子杰。”
“她她她……她打了高子杰？”蒋河惊到结巴。
这怎么可能啊？不久前，沈明珠在后山下说的那些事，他们兄弟三人可都听得一清二楚，每一个字都在脑海里印着呢。
蒋山要沉稳一些，他想着这几天沈明珠的表现，对她打高子杰一事，也就不那么难于接受了。
“她的确与之前很不同，或许是因为已经嫁进来了，没有办法再改变什么，所以想通了，想要跟着三弟好好过日子。”
这是蒋山觉得最合理的解释了。
蒋宸也想过这一点，但他毕竟是知前世的人，前世沈明珠一样嫁进蒋家，可也一样与高子杰私奔了。
这一世，沈明珠与前世完全不同。
这让他很困惑，也更想弄清楚她究竟是谁？究竟在想什么？有什么计划？
“或许吧。”蒋宸幽幽的道。
蒋山岔开了话题，说起了在镇上卖鱼的事，自然就提到了沈明珠以手为称的绝活。蒋宸一边听一边分析，暗暗记下了这些与前世不同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