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禾没想到自己认为的理所当然，换到吴志伦口里就成了万万不成。她刚重申要乔乔开车载自己回家，吴志伦立刻就说这样两个人，这么个样子，路上肯定不安全。佳禾正想对策时，乔乔竟添油加醋说什么佳禾住的地方治安不好，自己老爸老妈今晚在杭州，又没有钥匙什么的。</p>

就这样一来二去，一唱一和下，最后的决定竟然是集体去易文泽家。</p>

一路上，前座两个人都相谈甚欢。路过杨浦大桥时，乔乔还指着不远处的世博园，认真讲解市政未来规划，吴志伦亦听得津津有味。她的粤语一直说的不错，此时正是用武之地，佳禾则听得有一搭没一搭的，直到听到天楚的歌打榜，才有了些异样。</p>

“这首歌听过吗？”吴志伦从后视镜里看佳禾。</p>

佳禾摇头：“新歌？”</p>

“其实不是，两年前写的。”</p>

佳禾哦了一声。</p>

“阿泽做曲，我填得词。”</p>

佳禾看他还在看自己，只能点点头，意外的是，他没再继续说。</p>

大桥上一排排的钢索，横亘在灯火之间，没有光亮，却明晰可见。</p>

乔乔被这诡异气氛搞得，也停了话。</p>

浦东的马路很宽，俨然和江对岸像是两个城市，不知开了多久车才拐入了一片小区，沿水而行，幽静不少。</p>

几个人跟着吴志伦下车进屋，他也不客气，刚推开门就立刻招呼助理摆麻将桌。倒是那个小男孩看到头发湿漉漉的佳禾和穿着拖鞋的乔乔，明显回不过神。估计谁也不会猜到，这世上还有女人能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这种地方……站在玄关的壁灯下，佳禾窘然立着，直到阿清拉着自己小声问要不要洗澡换衣服，才算是得以逃脱。</p>

她用的是楼下的浴室，温热的水，蒸汽肆意。</p>

才洗到一半，就依稀听到外边搓牌的声音，她本是怕自己太过分，竟能蹭住到偶像家，眼下看来，自己显然是最收敛的那一个。很快地，她迅速洗完，套上了阿清的运动服，正想着怎么弄干头发时，已经有人敲开门。</p>

阿清探头，递了个吹风机进来。</p>

佳禾诧异看着她，还是说了句谢谢。</p>

阿清笑：“要好好谢我哦。我是短发，从来不用吹风机，这是刚才出去买的。”</p>

佳禾更不好意思了，立刻多说了两句谢谢。</p>

阿清忙摆手：“说着玩的，别谢我，是易老师让出去买的——”还没说完，吴志伦那边已经咳嗽了两声，示意她赶紧回去继续。</p>

佳禾接过吹风机，关门插上电源，整个洗手间立刻被嗡鸣声充满。</p>

洗手间有一整面墙镜，已经蒙了厚厚的一层雾气，她边吹头发，边伸手抹干了一小块，倒影出自己热得发红的脸，怎么都觉得不真实。</p>

简单的热水澡，热闹的麻将战场，像是普通的朋友聚会，地点却太令人错愕了。</p>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挤出个自然些的笑脸，才收拾好一切出了浴室。</p>

楼下客厅俨然成了棋牌室。</p>

吴志伦有意提点：“阿泽在楼上。”</p>

乔乔顺水推舟：“佳禾同学，麻烦你上去帮我说声谢谢，说我下次做东请大家吃饭。”</p>

阿清立刻补充：“编剧，易老师还没睡。”</p>

只有吴志伦的助理没说话，显然是被牌面打击了，连分神都不愿。</p>

明晃晃的客厅，热闹闹的牌局，她就这样，成了被人轰赶的对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