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看看妈妈，妈妈轻轻点头。</p>

于是她嘴角一翘，非常高兴地叫：“爸爸！”</p>

她小小的身子一轻，果然又被他拎起来了，她吓得差点要闭上眼睛，结果他单手抱着她，大步走到放着那只大熊的玩具架前，伸出另一只手把它拿下来，塞给她。</p>

那只熊比她还要大，她抱不住，咯咯笑道：“妈妈，妈妈，大熊！”</p>

爸爸伸出一只手来帮她拿熊，问她：“还想要什么？”</p>

她乌黑的眼珠滴溜溜乱转，只觉得满架子玩具都那么漂亮，不知道选哪样才好。最后爸爸问她：“这架子上你不喜欢什么？”</p>

她指了指几把玩具枪，还有“奥特曼”她也不喜欢。</p>

结果爸爸叫来了超市的售货员阿姨，告诉她：“这几样不要，其他的统统打包，我都要了。”</p>

售货员阿姨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才跑去叫来几个阿姨，用纸箱把这些玩具一样样地装起来。</p>

他们走通道付款，两个收银员一起扫描，然后把装满了玩具的纸箱装到平板推车上，替他们送到停车场。</p>

后背箱装不下了，四季立刻打电话回去叫了一辆面包车来。</p>

小美搂着大熊，心满意足：“妈妈，晚上你做鱼香肉丝吧，我觉得今天好幸福。”</p>

林云翌眼眶发热，急忙转过脸去。买玩具的时候她本来想阻止，可是看到小美欣喜的笑容，她终于没能开口。</p>

孩子已经快要失去她了，那她为什么不在这仅有的日子里，让孩子高兴一点儿呢？</p>

司机把车一直开到东郊湖畔，这里是高级别墅区，坐落着一栋栋漂亮的花园别墅，背山面湖。</p>

没想到他这里也有房子。</p>

白色的三层建筑，掩映在数十颗樱花树中，那样魅力的情景仿佛风景明信片上的图画一样。</p>

樱花……</p>

她下车的时候正好有风，风吹过乱红如雨，有几片花瓣落在她脸颊上，似曾相识的清凉触感，几乎令她微微觉得眩晕。</p>

诺大的三层别墅装修得很奢华，里面还有三个穿白衫黑裤的女佣，好像拍电视剧一样。而楼上竟然还有婴儿室，一共六间，走廊尽头才是主卧室。</p>

她有点无力地靠在走廊墙壁上，小美只顾欢天喜地：“爸爸，你给卧准备的房间全是粉红色的！好漂亮！巴比比娃娃的房间还要漂亮！”</p>

当年她曾经说过，要生五个儿子，正好组成一支篮球队。</p>

明明知道是饮鸠止渴，她偏偏还要笑：“要生的是女孩儿呢？”</p>

他嗤之以鼻：“怎么可能？我这么能干，一定全生儿子。”过了一会儿，他才说，“生完一支篮球队你再生个女儿吧，长得像你一样漂亮，然后等她长大了，迷倒一大票丑小子，可是他们只敢看不敢动。我的女儿！眼馋死他们！”</p>

这是什么古怪的想法？</p>

当年——</p>

当年那样的话，明明知道是痴人说梦。</p>

可是她一句句听到耳中去，听到心中去。</p>

他没有再说话，站在楼梯口点上一根烟，大半个身子背对着她。走廊那段的窗子开着，窗外是云霞一般的樱花，走廊里回旋着放，吹得他衣袖微鼓，露出他手腕上的表，还是她送的那块。</p>

走的时候他明明把这表砸了——摔在地上砸碎了，细小的零件飞溅，就像她的一颗心，她以为再也补不起来了。</p>

她不敢动，怕一动满眶的眼泪就要流下来。</p>

她曾经那样痛苦地割舍过，没有办法，走到绝境，精疲力尽，只得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