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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不了洛衣。”她眼泪滚滚地落下来,提到洛衣,他的身体终于一僵,那是不可逾越的天堑,斩断一切生机。而她缓缓将自己从他怀中抽离:“我不可能忘了洛衣,忘了爸爸,是你杀死他们。”</p>

他怔怔地,说:“我没有,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p>

她说:“你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她的声音渐渐空洞:“我们缘份尽了。”</p>

他慢慢地放开了手,声音里带着凄凉:“他对你太好了,你变了。”</p>

洛美无力地扶住墙:“他对我是太好了,可是他不是你,永远都不是你。”</p>

他的眼睛里仍有着泪光,隐忍着苦楚,他们就那样四目相对,再不可以相见,她几乎要用尽一生的力气去挣脱,而他终于放过了她:“你走吧。”</p>

命运是最奇怪的东西,她尽了那样多的努力,却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她茫然开着车在街上兜圈子,那样繁华的街市,熙熙攘攘的人流与车流,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可是她没有归处,仿佛绿色的浮萍,只是随波逐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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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很晚才到家,司机上来替她泊车,被她吓了一跳:“太太,你的脸色真差, 是不是不舒服?”</p>

她疲惫地摇了摇头,走进屋子里去,客厅里空荡荡的。容海正今天晚上有应酬,她原本也该去参加几个朋友的聚会,可是从那屋子出来,她就像个傻子一样在路上兜着圈子,最后才将车子开了回来,在这一路上,她神情恍惚,没有出任何意外真是一个奇迹。她拾阶上楼,进了睡房后,她靠在房门上积蓄了一点儿精神,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p>

几乎在同时,她听到了另一声叹息,正在她惊骇莫名的时候,灯亮了,容海正的身影出现在她视野中。</p>

他说:“你终于回来了。”他还要说什么,但在仔细地打量她后,他忍住了,只是问:“你的大衣呢?”</p>

“大衣?”她怔怔的,大约是忘在公司了,或者忘在那房子里了,她不记得了,她早就被冻麻木了。</p>

他转过脸过,仿佛在隐忍在什么,过了片刻之后,他重新回过头来,已经如往日般平静:”我想你一定累了,你先睡吧,我有事要出去”</p>

然后他就离开了。</p>

到第二天早上,她才见到他,他的精神不是太好,但是他衣着整齐,一点也没有夜不归宿的痕迹。见到了她,也只是让她吃掉丰盛的早餐,在她吃完后,他才斥退了下人,淡淡地对她话:“洛美,我有话对你说。”</p>

绿茶的芬芳热气正从她面前袅袅升腾,萦回不散。她抬起眼睛,有些茫然。隔着荼的热气,她竟然有些看不清他了,或许,因为他距她太元了,这张西餐桌太长了。</p>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清晰入耳:“言少棣入狱服刑去了,我和王静茹谈过了,已经达成了协议,洛美,你明白吗?”</p>

她有些迷惘地望着他,他想说什么?</p>

他叹了口气,说:“我实在是宠坏了你。。。那么言少梓就是我们唯一的阻力和敌人了。洛美,在我的计划中,他原本是要身败名裂的,但是现在。。。”他的目光凝视着她,“你要吗?”</p>

她的目光有些慌乱,是因为。。心虚?不,现在她头脑混乱,根本无法思想,而且心虚是谈判大忌,哦,不,她太久没有与人谈判了,他着实是宠坏了她。可是这一场仗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输。</p>

她垂下了眼帘,反问:“我为什么会不要?”</p>

他抛开了把玩多时的餐巾,说:“你很明白,你的复仇心远不如你想的那样坚定。如果你说不,我可以放过言少梓,代价是——”他顿了一下,又改变了主意,“哦,不,算了吧。你不会承认的,既使你很想,你也不会说出来让我放过他的。”</p>

洛美握着荼杯,这种温润的日本细瓷令她联想到了许多。蓝的花纹、绿的荼汁,可是喝到嘴里微微发苦,是真的很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