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明在卧室门口呆了一会儿，低声问：“……唐飞？”</p>

“不是。”</p>

“那叫谁？”</p>

“我说这位同学，”沈宣不耐烦的皱起眉，“你导师的私生活和你的关系不大吧？啊？你这么关心干什么？”</p>

沈宣乒乒乓乓的去吃药打电话，黄易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卧室里来，伸手轻轻扶住他，低声说：“教授，……其实我一直……”</p>

沈宣回头凌厉的看了他一眼。</p>

黄易明苦笑：“教授，为什么唐飞可以我不可以？”</p>

沈宣倚在床上，黄易明半跪在地上看着他，年轻的眼睛深情专注，熠熠生光。</p>

“我第一次去法律系上课见到您，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逃过一节大课。我仔细的考虑过了，年龄、阅历、社会地位、经济地位等等都不是理由，最重要的是，我真的，真的----”他按着自己的心口，盯着沈宣，“----很爱您。”</p>

他说：“请您相信我，我绝对比唐飞要更爱你。”</p>

沈宣停顿了几秒钟，失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p>

黄易明急切的拉住他的手，“您从来就没想过和一个人生活下去吗？您没有家人，没有亲戚，连个宠物都没养，您不愿意我这样的人陪在身边吗？就算现在我是您的学生也不要紧，总有一天我能够照顾您，教授您相信吗？”</p>

沈宣给了四个字评价：“一厢情愿。”</p>

他径自起身去浴室倒水，黄易明站起身来看着他的背影半晌，终于哑声问：“您还……记着唐飞？”</p>

沈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满面憔悴，脸色苍白，嘴唇甚至透出了微微的淡青。</p>

他长叹一口气，“你说的对，我确实还记着他。”</p>

“不过，”沈宣说，声音淡淡的，“那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了。”</p>

沈宣病好后第一件事就是通知系里，给黄易明换导师。</p>

黄易明这样的学生换给谁谁都要，系主任翘着八字胡苦口婆心的劝：“太后啊，您老也老大不小的了，该收弟子了，干吗这么好的学生您还不要？西宫太后垂帘听政这一套咱要不得啊。”</p>

沈宣眼睛一横，系主任嗖的一声缩进椅子里：“臣这也是为江山社稷着想……”</p>

“你先为哀家的贞ca着想着想吧，”沈宣慢条斯理的跷着腿，大病过后整个人削下去一圈，精致眉目，冰冷容颜，贵气逼人不可正视。系主任呆呆恍惚了半晌，猛扑过去哭嚎：“太后----！”</p>

沈宣拍苍蝇：“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p>

“太后！”系主任泪流满面，“臣不知太后竟遭此玷污！臣无能让先帝蒙羞！太后金尊玉体怎可让小儿轻薄了去！----臣发誓！臣发誓要举兵八十万，为先帝讨回攻道----！”</p>

（系主任抓头：“别问我为什么是攻道，我也不知道，我家搜狗莫名其妙的只愿意显示这个词……”）</p>

空气顿时凝结，沈宣眼镜一闪，慢慢的转头。</p>

“……你不会也是唐飞的书迷吧？”</p>

系主任扭捏了：“讨厌~~~人家就是偶尔看过三五本啦~~~~~~~~”</p>

一分钟后沈宣款款走出系主任办公室的门，身后一片狼藉，系主任倒在废墟中口鼻流血，气绝身亡。</p>

苏隐偶尔来大学城办事，绕到学校里去探望沈宣，进门一看大惊。沈宣办公室里仿佛刮了龙卷风，资料堆得满地都是，墙上钉着工作狂人计划表，一周之内做完了一个课题。</p>

沈宣面前烟灰缸里堆了尖，苏隐兜头往他头上敲：“抽抽抽！抽不死你！”</p>

沈宣满眼血丝，疲惫的说：“别闹。”</p>

他仰头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进入状态都让你给打扰了，下次应该在办公室门口贴张条子，写上：苏隐与狗不得入内。”</p>

他整个人倚在椅子里，肩膀瘦削挺拔，衬衣领口松了两个扣子，一段锁骨露出来，线条优美而扎眼。苏隐看了他半晌，问：“跟唐飞分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