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深深看着她，几秒钟后慢慢松开手，任由她把溶液打进自己静脉里去。</p>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简直安静得吓人，连彼此轻微呼吸都清晰可闻。几分钟后针剂推，女人盯着空针管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p>

“……gav。”</p>

他声音艰难沙哑，女人却短暂笑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了苦涩之意：“gav？真是个好名字……你知道这个词古地球语里是什么意思吗？”</p>

“……”</p>

“是白鹰，”她说，“是战斗神灵。”</p>

女人轻轻放下针管，从病床边站起身。不知何时她翠绿眼中充满了泪水，嘴唇剧烈发抖，仿佛正用全身力量遏制住某种巨大悲痛。</p>

随即她哽咽着微笑起来。</p>

“很高兴见到你，加文，我名字叫艾德娜·孔塞特琳。”</p>

2</p>

加文再次醒来是第二天夜里。</p>

医疗舱外光线暗淡，那个棕发绿眼女人坐墙角，头歪椅背上，好像是睡着了。</p>

他动了动手指，感觉全身骨头都咯吱作响。殴打导致内脏损伤和肩上枪伤都已经开始好转，但头还有些晕，说不上是脑震荡还是睡太久了缘故。</p>

发情热已经完全褪去，体内深处空虚和骚动被平静所取代，让他有种懒洋洋舒适感。</p>

他抬手想推开医疗舱顶盖，然而这时突然响起了轻轻敲门声：“艾德娜院长？——艾德娜院长，您吗？”</p>

女人立刻醒了，揉着眼睛起身开门：“啊……什么事？”</p>

加文保持躺着姿势向门外望去，只见那是一个相当高军校生，敬了个军礼道：“皇宫来s级保密通讯，指名请您立刻应答。”</p>

艾德娜沉默半晌，才低声说：“我知道了。”</p>

房间里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沉重，艾德娜送走那个学生，面色苍白转过身，经过医疗舱时候甚至没注意到加文正默默盯着她看。她走到和病房联通一间实验室里，反手立刻虚掩上门。</p>

加文一时好奇心起，轻轻推开医疗舱翻身下地，才走两步就听见门里传来一个严厉男声：“你又玩什么花样，孔塞特林？！”</p>

——海因里希！</p>

竟然是帝国皇帝，海因里希声音！</p>

加文僵硬两秒，闭住呼吸，把门轻轻推开一条缝。艾德娜侧对着他站空地上，海因里希高大三维立体投影悬浮半空中，满脸不加掩饰震怒。</p>

他穿着白色军服，胸前有金质徽章，面容正值春秋鼎盛，五官带着典型alha性别特征——锋利、深刻、轮廓粗犷，充满了雄性魅力，暴怒之时压迫感极强。</p>

然而艾德娜毫无惧色，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陛下。”</p>

“昨天凌晨帝国宪警队武装飞艇军校上空爆炸，所有人都看见狮鹫冲进了军校研究院，随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它。”皇帝顿了顿，冷冷道：“孔塞特林，你知道我当年阻止亚伦杀死你唯一原因是不想引起政治动荡，并不代表我希望你活着，我对你容忍其实非常有限。”</p>

“……”</p>

“把狮鹫交出来，那个人呢？也军校对吧？”</p>

“……他不，”长久沉默后艾德娜回答，“军校机甲班人没认出那是狮鹫，它战斗力太强，已经从西南方向逃逸了。”</p>

海因里希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形容表情：“你当我是三岁孩子？！”</p>

“信不信由你，陛下！红土星上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一个驾驶狮鹫从狴犴手中逃脱人怎么可能被军校机甲队拦住？！”</p>

“狮鹫军校上空失去踪迹，你想说它凭空隐形了？”</p>

“它是从西南方向逃逸，没有消失！也许宪警队没找到痕迹——你真相信保护协会那帮白痴报告吗？他们除了通过剥夺ega种族权利来获取利益外什么都不会！”</p>

海因里希目光冰寒，而艾德娜完全不惧，扬起头说：“你可以来军校搜查，海因里希，我有整个研究院人证明狮鹫已经走了。你只是想通过这种办法来侮辱我，就像过去五十年里你们经常做那样，但是没关系，其实我一点都不乎。”</p>

“你只是西利亚身边一个部下，你所有一切都是通过背叛他才得来。我称你为陛下，但我其实并不把这当一回事——哪怕你真杀了我，我也不会承认你是皇帝！”</p>

海因里希眯眼盯着她，出乎意料没有动怒，半晌才冷笑一声。</p>

“得了吧，整个银河系也就西利亚有资格说这句话，你又算什么东西。”</p>

如果说开始只是威胁话，这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羞辱，艾德娜脸色终于变了：“……你想羞辱我到什么地步，海因里希？！你不怕我把帝国上将亚伦被一个ega打败并夺走狮鹫事情公之于众吗？”</p>

“无所谓，你说吧。”皇帝懒懒道，“就像你当年战事激烈时候把西利亚元帅其实是beta秘密公之于众一样。”</p>

艾德娜面色刷然苍白，犹如被人当面打了一掌。</p>

皇帝却耸耸肩，按断通讯下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