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好事”，即是约三年前，尚扬和曲燎原一起到白原看他。</p>

医生又问：“你觉得这次和上次不一样？区别呢？”</p>

他回答：“病因不一样。”</p>

尚扬和医生都茫然地看他，他还真给自己看起病来了？</p>

金旭道：“我的情况我自己知道。”</p>

他看向尚扬，认真道：“我真的知道。”</p>

鉴于精神类药物都容易产生依赖性，有较强的副作用，医生征询金旭本人的意见后，这次没有开药，但提醒了他：“现在只是轻症，如果不加注意，还是有可能发展成上次那么严重，多休息，有什么心事，都要跟身边人多沟通，一定要保持心胸开阔，器官都没事，就是心病。”</p>

从科室一出来，尚扬就问：“什么心病？上次的和这次的，都跟我说清楚。”</p>

金旭道：“回去说行不行？我闻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就头晕。”</p>

尚扬凶狠地瞪他。</p>

他故作轻松玩笑地说：“你还是生气我没跟你说实话，刚才还装大方，非说没生气。”</p>

尚扬深吸一口气，拎起拳头，一拳直捣在他胸口。</p>

他本来还想，配合地挨下老婆的揍吧，没什么。</p>

没想到尚扬这下真用了六七分力，他没防备，被揍得向后踉跄两步，手按着痛处，愕然看着尚扬，心里犹疑地想，这……要装个委屈吗？</p>

尚扬忍无可忍地大声道：“金嘉轩！你能不能珍惜一下你自己？”</p>

金旭：“…………”</p>

尚扬拔脚就走，金旭被那久远的、落满尘埃的名字钉在了当地，愣了片刻，才想起该追上去。</p>

幸而他个子高腿长，很追到了人，这下知道尚扬是真生了气，不是以前故意端架子，他跟在尚扬身后，从先前那种刻意轻松的神态变得懊恼和不安。</p>

他只以为生病这事难以启齿，要与尚扬分说清楚，是要道歉，还要对尚扬说明白很多他原本不想说明的事。</p>

他想到尚扬可能会因为被隐瞒而生气，没想过尚扬生气，是因为他不够爱自己。</p>

回去的出租车上，两人坐在后排，尚扬扭头看着车窗外，侧脸到下颌是一道冷硬的弧线。</p>

金旭试探了几次没得到回应，不想被司机看笑话，最后只好放弃，垂头丧气地刷了下手机。</p>

尚扬既生气又难过，当下被隐瞒的郁闷和往事不可追的愤怒，心里真真儿是五味杂陈。</p>

他有充足的的理由为金旭不告诉他实情而发脾气，可发了脾气又能怎么样？金旭病了，他替代不了，前几年那次病得那么严重，他都要到现在才有机会知道实际上的情况，没用，有什么用？那几年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是。</p>

这些反而都不是最重要的，让他最生气的是金旭不把自己的健康当回事，从前孤家寡人，爱谁谁，现在还这样，这人心里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p>

……就是在从前，那也不是爱谁谁，假使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恋爱，他一样希望金旭是个健康乐的人。</p>

忍了半天，他转过头来，想痛骂金旭一顿，看到金旭在看手机里的什么东西，两道浓眉重重地拧在一起。</p>

他直觉有事，先问：“怎么了？”</p>

金旭：“……”</p>

他把手机页面给尚扬看。</p>

尚扬只扫了一眼就明白了，还是那篇公安副局长和美貌女医生的桃色凶杀绯闻相关的络评论。</p>

工信部介入撤了最初大肆转发的那批稿子，省公安厅发了警情通报澄清那些都是子虚乌有，大面积地平息了猜测。</p>

但也像古飞预计的那样，总会有些人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真相”：什么官方通报？我不听不听！都是为了掩盖事实，懂的自然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