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要谢谢。”陶溪跟着林钦禾继续往山下走去，风一吹那一圈白毛糊上脸，他才意识到那帽子又在头上。</p>

“你就这么喜欢这帽子？”</p>

“看着很可爱。”</p>

“哦。”陶溪又有些不好意思，往前跳了几步，但没有取下帽子了。</p>

林钦禾回头望了一眼，青山残雪阶梯式墓地寂静无声，方穗的那座墓已经看不清在哪里了，但似乎依旧在温柔地注视着他们。</p>

作者有话说：</p>

林钦禾对方穗感情是很复杂的</p>

64 第64章</p>

这学期的尾巴来得飞，再次坐在华一的考场里，陶溪觉得自己比上次期考试还要稳，心稳手也稳。</p>

考完那天，杨争鸣将他接回了外公家，外婆专门做了一桌子菜，一家人聚一起庆祝他考完期末，迎来寒假。</p>

考完第三天成绩就出来了，陶溪从期考试的42名进步到21名，除了雷打不动的第一名林钦禾外，这个成绩让一班学生纷纷大受刺激，毕竟一个才从清水县转过来半年的学生，唰一下差点冲进前二十，再给点时间，岂不是要跟林钦禾肩并肩？</p>

陶溪对这个成绩还算满意，只是还没来得及与林钦禾庆祝一番，又被杨争鸣接回了外公家，外婆做了更大一桌子菜，庆祝他期末考试大进步，席间三个大人还分别送上了期末考试奖励的礼物，陶溪没怎么客套，都收了下来，还在外公外婆家里住了一夜。</p>

他明白，他的亲人正在努力为他营造一个家，或许亲情就是在这样一饭一蔬、一菜一肴，积沙成塔般累积起来的。</p>

陶溪第二天抱着一堆礼物回到他跟林钦禾的家，对于他与林钦禾住一起的事，两位老人都没说什么，可能是杨争鸣跟他们已经提前说过了，只是不知道是怎么说的。</p>

他回家里的时候，林钦禾也刚从疗养院看罗徵音回来。</p>

“罗阿姨好点了吗？”陶溪盘着腿坐在地毯上，抱着一个礼物盒，问坐在沙发上的林钦禾。</p>

林钦禾将茶几上的剪刀递给陶溪，说道：“好点了，明天可以出院。”</p>

陶溪闻言松了口气，他拿着剪刀剪礼物盒上的缎带，突然听林钦禾说道：“我母亲明天想见你。”</p>

“好啊，我也打算去看望你妈妈的。”陶溪放下剪刀看向林钦禾，林钦禾神色沉静，但他看到了林钦禾眼的犹疑。</p>

陶溪向林钦禾凑近了些，将自己的下巴搁在林钦禾膝盖上，仰头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p>

林钦禾垂眸看着陶溪的眼睛，用拇指抚摸他眼尾的睫毛，低声道：“没什么。”</p>

陶溪觉得眼尾有些痒，飞地眨了几下眼睛，睫毛尾扫过林钦禾的指腹，那根手指便很挪开了。</p>

其实他知道林钦禾在担心什么，他想去见罗徵音，也是为了证实自己的一个猜想，和对罗徵音说一些话。</p>

第二天，陶溪买了一些看望的礼物，跟着林钦禾走进了罗徵音住的别墅，这里也曾经是林钦禾与杨多乐住过的地方。</p>

别墅内部的装潢充满艺术气息，却也看着很冷清，陶溪首先看到的就是客厅一侧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油画，油画里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她坐在一片紫色花田里，一双笑着的眼睛天真而深情。</p>

陶溪认出来，这是她母亲方穗的自画像。</p>

照顾罗徵音的护理走下来，对陶溪说道：“夫人刚醒了，请您上去。”</p>

林钦禾对陶溪说道：“我在客厅等你。”他知道罗徵音想与陶溪单独说话。</p>

陶溪点点头，刚要转身走，林钦禾握住他的手腕，对他嘱咐道：“如果她状态不好，可以喊我上来。”</p>

陶溪答应了，跟着护理上了二楼，路上他发现，不止是客厅的那幅画，整个别墅里还有很多方穗的痕迹，或是照片，或是油画，或是别的什么方穗生前的遗物。</p>

房门打开，陶溪还未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p>

厚重的遮光窗帘未开，房内只在角落里亮着一盏落地灯，昏暗光线，陶溪看到靠在床头的罗徵音，险些没认出来这是那位优雅的女钢琴家。</p>

罗徵音看着很虚弱，苍白的脸色显得病态，一双黯淡的眼睛在看到他进来后稍稍亮了一些，有些艰难地露出一点笑意，说：“陶溪，过来坐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