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在摇摇欲坠，因为就在他驾驶着巡察艇与黑鹳号战船努力拉开距离的时候，他的通讯系统忽然收到了通讯请求。</p>

杰克可以感觉到自己颈根后面的头发正在一根一根地倒竖起来，细密的冷汗浸湿了他的鬓角。</p>

“哦，不——”</p>

他还可以听见乔的呻·吟，那家伙盯着屏幕上的那一行字看得是如此认真，认真到仿佛眼球都从眼眶里突出来了。</p>

杰克慢慢地将自己的视线挪到了屏幕上。</p>

屏幕上明明还有很多其他字符，有些是正式通讯请求制式档，有些却是难以理解的怪编码。</p>

但在那一片混乱的字，【黑鹳号请求通讯】一行字，却清晰得仿佛能在人的视膜上烙下烙印。</p>

杰克又看了一眼他们上方的黑鹳号。</p>

那艘战船在资料片里看上去是那样鲜活，各种电子信号灯让它看上去就像是逡巡于永夜的珠宝之城，但现在，它一片漆黑，哪怕只靠着肉眼观察也能看出来，这艘战船已经彻底地失去了所有的能源。</p>

如果机械也有生命的话……那么它已是彻底死去了。</p>

死得甚至比杰克曾经见到过的那些战舰残骸还要彻底。</p>

但现在，却有人在黑鹳号内部……向他们发起了通讯请求？</p>

杰克的身体僵硬得简直不像是他自己的，他不敢，也做不到去按下通讯许可。</p>

然而，就在下一秒……</p>

【通讯请求已接通】</p>

杰克无比震惊地听见巡查艇的电子系统发出了机械的声音。</p>

紧接着，他的通讯送音设施爆发出一阵高分贝的嘈杂噪音。</p>

“滋滋——滋——”</p>

电流声。</p>

“嘶嘶……嘶……”</p>

太空噪音，或者是某种东西正在嘶鸣？</p>

“滋……烈焰……滋滋……白色的星……滋……”</p>

然后，那些怪的，几乎能把人吓疯的怪声音忽然间慢慢凝聚成了无比模糊且嘈杂，但却勉强能听清楚的声音。</p>

那是什么人……在歌唱……</p>

那歌声一点一点地变得更加清晰。</p>

“请锁住我吧，用金与银锻造的鸟笼……”</p>

“请爱我吧，用钻石雕琢成花，用月光编成丝线……”</p>

“用烈焰灼烧我的心脏，我的灵魂终将变成白色的星星……”</p>

……</p>

“永恒的爱。”</p>

杰克慢慢地念出了那首歌的名字。</p>

然后他转过头，与乔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更深的忌惮与恐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