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鑫澜：“那你也没赚回来多少啊？谁知道你干什么去了？”</p>

程晟默默无言，继续回去做饭。</p>

葱花、蘑菇，滋啦啦倒进锅里。香气扑鼻。</p>

他闭上眼睛，觉得这个世界仿佛被割裂过一样。</p>

有那么多的美好，有小天使，可同时，又有一大堆让人无法忽视的苟且。</p>

……他妈从来只要自己不好受，所有人就都必须陪她一起难受。</p>

程晟垂眸，但他没资格抱怨。</p>

他妈照顾了他那么多年，他得回报，只能哄着他。</p>

程晟在家洗衣做饭，孟鑫澜各种挑三拣四，念念叨叨。</p>

做饭做得多，她说他浪费钱。做得少，就抱怨说你祁叔叔也要吃你怎么没心眼？</p>

更多时候则是突然哭起来，又怪这个怪那个，“都是因为那个时候你去照顾小拖油瓶不照顾我，我都是被你气的，才会变成这样！”</p>

程晟心里也难过。</p>

就只顺着她、努力安慰她。</p>

好容易孟鑫澜小月子做完了，新的月考，程晟没有考得很理想。</p>

其实也不差，但掉出了年级前十。班主任一直对他期望很大，于是电话联系了家长。</p>

孟鑫澜接完电话就炸了：“祁胜斌！你去跟你儿子说以后别缠着我儿子！他们老师都说可能是祁衍天天带他出去玩，小晟成绩才下降的！”</p>

程晟：“妈，不是的，小衍没有。”</p>

孟鑫澜：“什么不是？你就是蠢，一遇到他就头昏脑胀，就不明白了他到底天天给你怎么灌的迷魂汤？我看那孩子就是你的煞星、克星！我们全家的克星！”</p>

程晟垂眸想，他真不是。</p>

不是。小衍他，是我一直以来，能够呼吸的理由。</p>

不管多难过，想着明天去学校就可以见到他的笑脸，一切就都可以忍过去。</p>

孟鑫澜叨叨不停，祁胜斌忍不住来和事：“哎呀，这确实不能怪小衍，小孩子成绩浮动正常。何况小衍这次还考了第二呢，他成绩也没下降啊？”</p>

孟鑫澜：“好哇，你们合伙对付我是吧！”</p>

于是开始转移火力和祁胜斌吵，吵得响声震天。</p>

程晟关了门，可隔着门仍旧能听见，孟鑫澜最后竟然把她们这一整年不顺、要不到孩子的原因，归咎到了祁衍去年过年打了个碗、不吉利这事上面。</p>

程晟靠着房门，好笑，眼眶又微微发酸。</p>

他唯一的家人，唯一的妈妈，如此不可理喻。</p>

根本没有一点、半点道理可讲。</p>

那周六，程晟又去了祁衍的寝室。</p>

骗他妈说学校要搞奥赛培训，他妈信了。因为他从小到大从来不说谎。</p>

她不知道，他看着老实，其实也可以骗。</p>

祁衍让程晟来的，程晟不知道什么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