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爸爸，他只有一个老实憨厚的做木匠的爹。</p>

“停。”王序在监视器后喊道。</p>

冯姒和沈戈一齐看向他，盼着他下一个字是“过”。</p>

最后这个摇头的镜头已经拍了很多条了。</p>

王序盯着显示器，皱紧眉头认真思索，半晌后才道：“调整一下，再试一条。”</p>

冯姒嗔怪地白了沈戈一眼。她带着张丽华的装扮，从头发到脚尖都不是她自己的，只有那眼神是。</p>

张丽华的眼神是外柔内刚，里面是有骨头的，支撑着她十七岁时的爱情。</p>

冯姒的眼神则一根骨头都没有，完全是软的，弯弯绕绕像能缠住魂儿。</p>

沈戈心头一动，竟然由这软绵绵的眼神忆起凌笳乐曾对他翻的那些白眼，突然发现冯姒的眼睛竟然与凌笳乐那么像——尽管他们一个是圆眼，一个是长眼，一个是女人，一个是男人。</p>

他看着冯姒的眼睛，在心里暗作比较，最后得出结论：还是凌笳乐的眼睛更漂亮，那黑白分明的透彻感，还有蜿蜒上行的眼角，都漂亮极了，虽然……虽然……沈戈有点不好意思地在心里总结道，虽然凌笳乐的眼神更干净，不像冯姒这么……骚。</p>

“嘿，想什么呢。”冯姒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全然不知自己的媚眼正抛给一个基佬。</p>

基佬沈戈有着被凌笳乐夸到天上去的聪明，但在男女调情方面却是完全派不上用场。</p>

两人各怀心思，却还能聊到一块儿去。</p>

沈戈如冯姒预期的那般露出些许羞涩，轻轻一笑，回道：“没什么……”</p>

第36章 闹别扭</p>

张丽华小声问张松：“打听到你爸爸的消息了吗？”</p>

沈戈摇头。</p>

“停。”</p>

两个演员看到王序脸上的表情，知道这次又没过。</p>

张丽华变回冯姒，伸出指头在沈戈脸上轻轻杵了一下，“你呀~”还不如刚才那条呢。</p>

冯姒是个敬业的演员，进了化妆间就把精心保养的欧式指甲给剪秃了，杵到脸上一点都不疼，只是让沈戈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没太在意。</p>

他现在心思都在最后这个镜头上。</p>

王序说：“沉默不是静止，没有台词不是让观众跟着演员一起大脑放空。”</p>

他问沈戈：“张松对母亲是什么感情？”</p>

沈戈回道：“又爱又恨。爱用尊重来表达，恨压抑在心底。”</p>

可惜他演不出来。</p>

也许是因为冯姒的缘故，王序没有发飙，只是黑着脸让他们放松调整。他自己则拿起平板电脑，翻看凌笳乐那边刚拍完的素材。</p>

越看眉头越紧，看来凌笳乐那边拍得也不行。</p>

“我瞧瞧。”冯姒凑到王序身后，两手扶着他的肩膀弯下腰，几乎要趴王序背上。</p>

王序不耐烦地挣了下肩，“自己搬椅子去。”</p>

他们两个很熟，沈戈听到过冯姒管王序叫“学长”，像是多年的老同学了。</p>

冯姒撅着嘴站起身，看向沈戈，沈戈忙把椅子给她搬过去，顺便和她一起盯着王序的屏幕看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