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戈忙劝道:“导演您再多休息两天吧,发布会能错后吗?”</p>
王序无所谓地摆了摆手。</p>
没有王序的片场只能拍一些群像戏,或者无关情感的简单镜头。</p>
张松带江路去歌厅“长见识”。</p>
江路是乖学生,也没什么零花钱,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p>
这里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光线十分昏暗,只有红绿交错的灯光转着圈地照下来,不面对面凑近了都看不清长相。</p>
整个大厅里响着节奏强烈的音乐,“咚咚”的鼓点像捶在人的心脏上,让人忍不住随之摇摆,格外带劲。</p>
人们跟着舞台上的乐队一下一下蹦着,像受过训练的跳蚤那样整齐划一。</p>
张松问江路:“喜欢吗?”</p>
音乐声实在是太响了,必须得凑到耳朵边大声喊。</p>
江路趴到张松肩膀上大声笑道:“真有意思!”</p>
张松领着江路来到一张大圆桌前,这里已经坐了几个男人,桌面上摆满了空的、满的酒瓶。</p>
“给大家介绍一下,江路!我找到的!”张松对这几人“喊”道。</p>
一句“找到的”,很说明问题。</p>
在座的都是同类,这才是张松要带他见识的,他们在这世上并不孤单。</p>
其一个穿着花衬衣、围着红纱巾的男人第一个站起来同江路握手,也是大声嚷嚷着说话:“怎么称呼?!”</p>
江路显得有些兴奋,又有些腼腆,脸颊上泛起潮红,眼睛也亮亮的,他同红纱巾握手:“就叫江路就行。”</p>
“什么?”他声音太小,被音乐盖过去了。</p>
“叫江路!”张松替他又说了一遍。</p>
红纱巾不乐意了:“那不行!叫大名不亲!你看啊,他们叫我红大姐,因为我喜欢穿红色!这个呢,叫军军,这个呢,叫小上海……”</p>
被点到名的小上海恨恨地看了张松一眼,拉着旁边一个还没被介绍到的男人离开座位,去了舞池。</p>
红大姐掩嘴大笑:“吃醋了哎!”</p>
江路也吃醋了,偷偷瞧了张松一眼。</p>
张松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到刚才小上海他们空出来的位置上,从桌上拿起一瓶还没打开过的玻璃瓶饮料,直接在桌沿上一磕,瓶盖就松了。</p>
“喝过吗?”他凑到江路耳边问道。</p>
江路摇摇头,接过来凑到眼前,在昏暗的灯光下费力地读着上面的字:“可…口……可乐……饮料吗?怎么是黑色的?”</p>
张松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两人挨得很近,“尝尝。”</p>
江路犹疑地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p>
他费力地咽下去,皱着眉头问张松:“怎么一股子药味儿?”</p>
张松哈哈大笑,搂住他的肩膀,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喝习惯就好喝了!”</p>
红大姐把其余两人也介绍完后,问江路:“以后就叫你小路,怎么样?显得亲!”</p>
江路两手拿着可乐瓶,腼腆地点点头,“都行。”他声音那么小,除了张松,谁都听不见他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