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铁粗声粗气地说道,“粥人人有份,但不是每碗都有人喝。”</p>
他指了指灶台旁的妇人,“矩子想知道便问她,为何一顿的米粮剩了半锅!”</p>
妇人见宁非看向自己,慌乱地给他行了个福礼。</p>
“矩子,今日饭食是剩的多些,不是我等浪费,而是……而是知道缺粮,城病弱的那些就不再来食间……”</p>
她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眼有泪水流出。</p>
宁非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p>
没到灾荒,总会有些老人自愿停止进食,离开村庄到山等死。为后代节省食物。</p>
这些故事,宁非以前只在书上见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亲眼目击!</p>
昨天看到的那些老人,寻粮队回来的时候他们明明是期待的,可当知道找不到粮后他们也没有崩溃,想必那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决定!</p>
为了节省粮食,所以要放弃自己么!</p>
他感觉浑身发冷,呼吸开始急促,胸口一阵阵的憋闷,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暗哑:</p>
“你说的这些人呢?他们还在城吗?”</p>
妇人抹了把眼泪,轻轻摇头,一旁的柳铁却粗声道。</p>
“走了!都上山了。”</p>
宁非马上转头。</p>
“你知道?你带我去找他们。”</p>
柳铁忽然撇过脸,避开了他的视线。</p>
“找有什么用?他们不可能回来的。”</p>
“没有粮食,他们活不下去……只是换个地方等死罢了。”</p>
和柳铁相依为命的爷爷也上山了。</p>
这是老头昨天晚上做的决定,之所以等到午,是见证下择主的结果,等柳铁回家的时候,屋子已经空了。</p>
爷爷说自己活了七十岁,寿数将近,提前去看看死后的住处。</p>
爷爷已经很虚弱了,全都是水的米汤撑不住他的生命,不如把食物省下来,让宗门的丁壮熬下去。</p>
这些道理,柳铁都明白。在墨宗迁徙的那些年,老弱自我牺牲已经成为传统,大家都是这样活下来的。</p>
但他憋闷啊!</p>
柳铁闭上眼,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自责。</p>
要是……要是他再机灵点,能找到点吃的……就好了!</p>
他的爷爷,还有城里很多老弱妇孺,都可以活下来!</p>
第8章 土豆闪亮登场</p>
没人说话,偌大的食间一时陷入了死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