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局限宁非都能解决。</p>

用纸取代竹简和丝帛，石墨用来书写，经历了现代教育的人脑有得是资料可以传授，他不愁没东西教。</p>

可事情却并不是这么简单。</p>

两个阶层的竞争，占优势的一方必然要拼死保住自己的地位，不吝任何手段，任何方式。</p>

墨宗现在被排挤到偏远角落半死不活，在原世家看来，这股泥石流虽然脏臭，但已经被埋在土里翻不起浪花，不值得关注，墨宗可以苟活。</p>

可一旦他宁非造纸，整个业朝世家都会在第一时间发觉纸的力量，感觉被威胁到的世族会全力反扑，以墨宗目前的实力，无异于以卵击石，几乎可以预见的倾覆。</p>

所以，纸是不能造的，至少现在不能造，不能触碰任何敏感技术。</p>

前期果然还是要苟着，猥琐发育，等待时机。</p>

他想得出神，没注意站在一旁的小孩都哭了。</p>

小哥哥怎么忽然不说话了！？</p>

是不是他提得要求太过分，不想带他走了？！</p>

之前还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克雷，现在忽然生出了被抛弃的恐慌感。他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揪住了少年的衣袖，然后就看到自己脏脏的爪印印在干净布料上，格外明显。</p>

呜呜呜！完了，绝望了！</p>

这一抓，倒是把宁非抓回了神。</p>

他低头看到小孩要哭不哭的表情，又看了看印了两只指印的衣袖，笑了。</p>

“哭什么？脏了洗洗不就得了。”</p>

“勇士男子汉，抹眼泪像什么话，不嫌丢人么？！”</p>

小孩摸了一把脸，抿着嘴不说话，但小黑爪子却死死抓着少年的衣袖不撒手。</p>

他想反正都被笑话了，就死皮赖脸的跟着他，撵也不走。</p>

宁非看了他一眼，又指了指地上的猪。</p>

“这咋办？”</p>

小孩不吭声，伸手揪住一条猪腿，另一只手还揪着宁非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出发。</p>

宁非摸摸鼻子，带着这一人一猪往山下走。</p>

他倒不是不体贴孩子，刚才他还暗搓搓试了下拖野猪，使了吃奶的劲也就移动了不到一米，心脏还跳得呯呯呯。</p>

小锯子这个身体啊，实在是不咋顶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和他以前的身体有得一拼。</p>

好在没什么大毛病，只是力气活就别指望了。</p>

他一边走一边和小孩套话，小孩似乎是彻底信了他，虽然话不是很多，但每问必答，绝无隐瞒。</p>

他是胡业混血，阿爸来自草原深处的南石部落，娘亲是边城业人，二人去世后，克雷就离开村子一个人生活。</p>

其实也不是没有亲戚。据说阿爸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在南石，娘亲的家人自他出生就不再来往，他们在村子里备受欺辱，娘亲的兄姐从不出头，还把来借粮的他棒打出门。</p>

“后来呢？”</p>

宁非一边走一边问道。</p>

“你为什么离开村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