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封恺就在一旁安静的听，不时也会说出自己的意见。</p>

不远处的路勇微微点头。</p>

难怪大公子独独对宁先生钟情，原来宁先生才是那个能和他看到同一个方向的人，这两个人的世界旁人根本参与不进去，连听都听不懂，还有什么好纠结的？！</p>

若他是大公子，他肯定也要死抓着不放手了。</p>

说着说着，远远便能望见鸭子凹的标志尖嘴崖。</p>

接收到命令的守军一早便安置了靶船，虽然比不了真正的天元楼船那样巨大，但船都是用锁链连接起来的，船上还用几层木板做了加固，稳定性和抗冲击的能力都胜于普通。</p>

宁非用望远镜在船头看了一会儿，虽然觉得还达不到最理想的标准，但已经是目前条件下能做到极致了，点了点头。</p>

“很好了。”</p>

他朝身后的船手吩咐道。</p>

“准备一下，一会儿开始实弹射击，林卡把头注意船的稳定性，每发设计之后，船体会因为后坐力而发生偏移，要随时做好应对准备。”</p>

林卡和众船手齐声应诺。</p>

今天随船的都是边军新培养出的海船手，之前在学坊里有受过系统的射炮培训，对于船上装载的两种火炮都不陌生。</p>

只是，测试适合设计的位置他们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两种一起来？只用岸防炮那种不就很好了吗？</p>

“是滑膛和线膛的差别。”</p>

似乎是看出了众人的疑问，宁锯子认真地给船手们解释。</p>

“舰炮不同于陆地炮，陆炮就算不考虑机动性，对于安装位置的地形也是有要求的，如果炮口过大，产生的后坐力地面无法承受。而舰炮的后坐力传导是在全船，所以理论上说，只要船的动力和坚固度足够，炮的口径是可以适当增加的，只是弹药的装填是个问题。”</p>

他指了指手边的两种炮。</p>

“滑膛的口径小，制作简单，可以连发，消耗的成本比较低，但是射程有限。线膛炮的制作要求工艺，但射程、射速和射击精度都优于滑膛，口径也可适当增大。究竟哪个更适合我们的战船，那还要实际发射效果做参照。”</p>

“所以，开始吧。”</p>

宁先生一声令下，全船的人立刻行动了起来。把头林卡牢牢抓住舵盘，两只眼在周围的水面梭巡，几乎瞬间就带入了战斗状态，看得宁非暗暗点头。</p>

想比之下，船手们就显得有些青涩了。</p>

好在都是经过训练的年轻人，在最开始的手忙脚乱过后，众人很找到了节奏，开始分工合作，装填炮弹，根据船行的方位调整炮口角度。</p>

他们演练的是动态射击，在海战敌军不可能静止在原地等死，双方都要在运动找到攻击的机会。</p>

很，第一门炮开火了。</p>

轰——</p>

巨大的后坐力让船开始摇晃，饶是枯水期的乌知河上也隐隐起了旋涡。</p>

林卡神情专注地调整方向，逆风船险险绕开旋涡区，灵巧地转换到相对平稳的水域，准备下一次进攻。</p>

第一发是实心炮弹，炮弹在空划过一条弧线，狠狠地砸在靶船外的水面上，迸溅起巨大的水花。</p>

没打。</p>

炮手羞得面红耳赤，傻傻地站在甲板上不知所错。</p>

他刚才那一发信心满满，以为一定能打对面的靶船，谁知炮弹发射之后偏离了他预估的方位，连个边都没沾到。</p>

“赌性重，好大喜功，若要用他，心性还要再打磨。”</p>

封恺给那船手下了批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