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锯子挣扎着从他怀里露出头，眼睛迅速巡视四周，把船被后坐力影响的角度和晃动振幅一一应在心。</p>

这次的两发炮弹，一发正目标，另一发则是落在舢板几丈外峭壁上。只听到一声巨响，坚固的舢板上腾起一道冲天水柱，而后迅速下沉没顶。</p>

然而没人关心靶船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误山崖的那枚炮弹勾得死死的。</p>

只见那剧烈的爆炸声后，山壁上有滚滚碎石落入河，原本陡峭直立的悬崖被生生炸出一大洞，像是一块巨大狰狞的伤口，着实吓人。</p>

这……这……这炮……</p>

点火的炮手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还在颤抖的双手，满眼地不可置信。</p>

这炮太可怕了。</p>

崩山碎石，震天撼地，远超他们认知极限。这天底下，哪有人能扛得住这样的雷霆一击？</p>

墨宗的那位先生，平时看着温柔和气好说话，也不像是哎铁血征伐的性子啊！</p>

怎么忽然……就变成大杀将呢？</p>

第248章</p>

土豪宁锯子, 一掷千金，在鸭子凹发射掉所有的炮弹，这才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p>

因为校准的原因, 目前舰炮的命率其实并不高，所谓的一发命, 很多时候都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不能作为比较的唯一依据。</p>

不过经过这次实验，船手们也摸到了一些门道。越到后来炮便便打得越发流畅, 尤其是几组年轻人, 颇有些暗较劲的味道。</p>

宁非并没有准备很多的炮弹。他觉得以逆帆船目前的结构和做工, 不太可能承受频繁的发射，能坚持不解体地开回乌知港就很不错了。</p>

好在逆帆船很争气，三轮齐射的后坐力竟然也抗住了, 宁锯子顺利地拿到了第一手的发射资料，长舒一口气，一直躁动的脑子也终于冷静了下来。</p>

实战证明可行, 接下来，就是研究怎么造船和改船了。</p>

改船当然最经济实惠。东胡三部就有现成的货船, 好几艘很不错的船因为载荷量而淘汰, 一直停在南石港也满浪费材料的。</p>

滑膛炮对船体的要求不算太高，只要加固船体和桅杆, 改装船很就可以投入战力。</p>

不过从实战效果来看，滑膛炮虽然成本低, 但威力还是不如线膛炮来的稳定。滑膛炮没有膛线, 弹道总体来说不算稳定，需要船手有更高超的实战技巧和经验才能驾驭。而想要能发射炮弹的线膛炮，他就必须从头开始造大吨位的风帆船。就算目前船坞很多工具实现了半机械化, 但是要造出一艘理想的卡拉克舰船，还是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人力。</p>

成本其实差不多，不是花在人身上，就要花在船上。军备是个无底洞，一旦氪金就要不断地跟进，那个部分都不能省。</p>

“先用改装的船练练手吧。”</p>

回城的路上，封恺这样建议道。</p>

“造船虽然重要，但是也要有能开船和操作炮管的人。”</p>

“我们可以做两手准备，先改造一批货船培养合格的船手和把头，用改造船编练水师。同时在船坞建造大船。等大船造好后，再从养出的船手择优选拔，有了改造船的磨砺，这些船手已经都是熟手了。”</p>

听他这样说，宁非点了点头。</p>

他其实是同样的想法。</p>

只是把头和船手都要暮野兄去张罗，他总得问一问对方的意见。</p>

“那便这样说定了。我这就回去找克雷研究买船的事。”</p>

克雷回归九凌湖之后，在多方的推波助澜下，成了东胡三部与墨宗和边军之间的纽带。</p>

他的南石族长的孙子，又在墨宗长大，身份和经历都无比适合。有他居，再加上日益密切的经贸往来，双方的关系走得越发亲近。</p>

听说矩子哥哥要买船，克雷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