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用不着你亲自动手，你封伯伯可是边军第一炮王，打炮那叫一个稳准，我自己来就成了。”</p>

“这炮是不和在地上的一个用法？”</p>

听他吹牛的宁非强憋着才维持住表情的平稳。</p>

他知道封大都护是个火炮的狂热爱好者，打从第一门火炮造出之后，他就一直心心念念自己也拉一门回家。</p>

不过最初的火炮都是供给给了黑甲军做岸防炮，带有可移动炮架的也都被拉上了东莱城战场，大都护不好抢（抢不过）长子的东西，只能捏着鼻子熄了这点心思。</p>

后来炮造的多了，封大都护到底得偿所愿，喜滋滋给自己装备了一个火炮营。</p>

当然，封家打这个算盘的不止他一个，封家的堂叔表舅三姑老爷六舅伯姨夫都想要。不过火炮在现阶段属于绝密军备，非边军不可得，大都护这火炮营是挂在定安城武卫名下，说起来也不算破了规矩。只是这额外的武装需要大都护自掏腰包，已经被停薪一年多的年人囊羞涩，不得不拉着老脸朝富豪儿子举了一笔债金。</p>

钱一时换不上那么多，便分了一年，每月都要缴交一定金额的银钱。大都护的日子过得紧巴巴，再也没有闲钱去买炮弹去过瘾，心早就火急火燎。</p>

如今好容易上了这不要钱的船，那还能放过解痒的机会？！</p>

“倒是能打。”</p>

宁非定了点头，神情间颇有几分犹豫。</p>

他原本的计划是开到乌知河上游的靶场试射，然后回程的是时候在鸭子凹附近调试下风炮准，操作都交给船上的边军船手。</p>

结果现在大都护提出要亲自来，他自然是不能拒绝的，索性就让大都护在乌知河上游打一轮上风炮。</p>

不过暮野兄以前在闲聊的时候与他说起过大都护的炮技，下手的确果决干脆，但是抛物线的角度算得马马虎虎，几乎就是靠着直觉发射。</p>

这样的程度，那还是要找个更开阔更安全的地方，以免大都护直觉误差太大，伤到了两岸的住户。</p>

宁非沉吟了一下，。</p>

“封伯父，等下我们有两轮试炮。今日河上有风，下风试炮的难度有些大，船上的船手都是从学堂刚毕业的，恐经验不足。不如……”</p>

说到这里，宁非停顿了一下，果然在下一刻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封大都护兴奋的声音。</p>

“好好好好好好！”</p>

大都护乐得一拍巴掌。</p>

他就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到了关键时刻，还得是他这样的老将出马！试炮这么重大的事，一群刚从学堂出来的小毛孩子能扛得住么，瞧他的吧。</p>

他开了头，后面的封家长辈自然也要打蛇随棍上，纷纷要求参与试炮工作。</p>

宁非想了想，觉得左右都是上过战场的人，抛开精准度不谈，这些参加过实战的人的经验反馈也很重要。</p>

于是试炮的计划有了变更。</p>

原本双程上下风口都有边军船手负责校验，封家人加入之后，改为单程上风口由边军船手负责，鸭子凹下风口的部分换成封家。</p>

一听这话，一群早就等得摩拳擦掌的年轻船手，差点鼻子一算流下男儿泪。他们都是在船手学堂千挑万选出来的翘楚，为了上蒸汽船打第一炮这事不知道明争暗斗的多少次，私底下一早便排好了试炮的顺序。</p>

结果现在可倒好，名额直接减少了一般，有倒霉的虽然能拼的上船，但注定要空手而归了。</p>

趁着封大都护等人参观饿功夫，随船的船匠已经把蒸汽船的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确定全部运行完好。</p>

锅炉和蒸汽机的部分是由宁非负责的，行船过程，纳达和老道一直密切关注蒸汽机的运作，现在看性能十分稳定，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p>

简单的休整过后，大锚再度被拉起，准备开启下一个航段。</p>

林卡把头淡定的拉响了汽笛，神情十分肃穆。</p>

对他来说，这是一种近乎虔诚的祈祷，是在向天地河流告知大船即将起航的消息，非常具有仪式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