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很期待，但秦真君是个喜欢强行送“惊喜”的好师长。</p>

此时他站在剑道场正前方，朗声道：“剑修除了识剑，还有一件重之重便是养剑。”</p>

不少人激动了，心道秦真君要教授大家养剑心德了！谁又不想养出剑识甚至剑灵来呢？</p>

至于剑魂……也就是想想。</p>

秦燕支：“对于养剑，想来诸位都不陌生。但世上之剑正如世上之人，绝无重复，纵然相似亦是独一无二。因此养剑之法也是亿亿万，没有人可以指点你们绝对正确的路，唯用心尔。”</p>

众人一愣，不是要教养剑啊……</p>

秦燕支：“如果把识剑视为根，那么养剑则为干，各种剑道功法便是绿叶繁花。”</p>

有人面露喜色，以为秦燕支要传授剑道功法，却听他道：“那么剑道万法的基础——斩、劈、刺、抹、撩、点、搅七式，则是枝。叶易落，枝难枯，这七式看似平常，却是剑道本源，囊括了天地法则。”</p>

有学生以为秦燕支准备逼他们练习剑七式，于是急道：“山长所言有理，只不知要我们要练习多久的剑七式，才能学习剑道功法？”</p>

秦燕支：“我修剑之初，专于剑七式，直到领悟了道一剑，才开始涉足剑道功法。”</p>

听得此言，景岳颇为震动，他知道秦燕支天赋很高，但也是筑基期才领悟了道一剑，也就是说，筑基之前近二十年，他竟然只会这剑七式？</p>

而旁人更是哗然——秦真君如此天资都要练那么久，他们岂非要花更久的时间？心好塞，他们来书院不就是想学点儿没见过的吗？难道时间都要浪费在剑七式上？这完全可以私下练习啊！</p>

不少人想问两者能否兼顾，可想到第一堂课，秦真君曾明确表示不许有异议，因此只能憋着，一个个像表情复杂。</p>

秦燕支视而不见，又道：“我知有人一心想学剑道功法，我也不耽误你们，今日就在此言明，愿随我学习功法，我将尽我所知教授；愿安心练习剑七式，那便没有任何捷径，唯有反复熟悉，我也教无可教。好了，想学功法的上前一步。”</p>

几乎大半人毫不犹豫地往前一站，另有一些则人迟疑道：“若是练习剑七式，何时才算大成呢？”</p>

若是要耗费三五十年或是更久，谁又愿意耽搁？</p>

秦燕支：“时候到了你们自然会知道。”</p>

如此玄妙一句话，并不是大家想听的答案，谁心里都没底，于是，又有一批人往前跨了一步。</p>

秦燕支没什么表情，只是扫了眼剩下的寥寥几名学生，道：“你们想好了？”</p>

学生们对视一眼，又有人问道：“秦真君，若、若是我们途想要专修功法，可以吗？”</p>

秦燕支：“我可以接受你们有不同的追求，但不接受半途而废。”</p>

那名学生想了想，咬咬牙，也站到了前头，他身后几人犹豫片刻，还是和他做了同样选择。</p>

最后，就只有景岳站在原地。</p>

秦燕支的神情终于有了点变化，他长眉一挑，“你确定？”</p>

景岳：“确定啊。”</p>

他本来就想学修剑的思路，又不缺功法，秦燕支给他指了道，他又怎会舍本逐末？</p>

秦燕支：“即便我教无可教？”</p>

景岳笑道：“没有枝哪儿来的叶？”</p>

他这话有些得罪人，不少修者面上都有些不服气，但也只敢腹诽他装逼，别提秦真人在此，就算只看景岳的身份，他们也不敢不敬。</p>

秦燕支沉默地看了景岳好半晌，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会盯着你。”</p>

景岳：“……”</p>

突然感觉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