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落花，四五岁的男童跑得跌跌撞撞，猛地扑向一人，他抱住对方劲瘦的长腿，欣喜道：“哥哥！”</p>

“康籍，你不听父亲的话好好修炼，又来我这里作甚？”男子声音淡而冷，但眼却有一抹笑意。</p>

康籍：“我就喜欢和哥哥一起，哥哥不也经常都没有修炼？”</p>

康奚似真非真道：“我乃蛇王康多之子，生来尊贵，自是不用苦苦修炼。”</p>

康籍：“我我我，我也是！我也是蛇王康多之子，还是哥哥的弟弟，我也不用修炼！父亲和哥哥都会保护我的！”</p>

康奚轻笑出声，摸了摸他的头，随口道：“聪明的孩子。”</p>

他将康籍抱起来，“你跑得这般着急，可是有事？”</p>

康籍扭了扭，调整好姿势，双手紧搂着康奚的脖子，一双蛇族少见的大眼里满是疑惑，“哥哥，雄黄是什么？”</p>

康奚一愣，“雄黄？”</p>

康籍：“父亲刚刚发怒，说夕莲夫人往他酒里掺了雄黄粉，害他耽误正事。”</p>

康奚低低一笑，慢声道：“雄黄，在人族凡人的传说，是蛇妖最害怕的东西。只要蛇妖吃了雄黄，就会变回形，从此再也无法化人，渐渐失去灵智，成为一条普通的蛇。”</p>

康籍拱了拱，挣扎着想要下地，他急道：“那父亲要变普通蛇了吗？”</p>

“那只是人族的传说，我们蛇妖又怎会惧怕雄黄，不但不害怕，雄黄还是……”康奚的笑意变得暧昧，“你长大便知道了。”</p>

……</p>

秋去冬来，白雪压了枝头。</p>

还是那座院子，还是那两个人。</p>

康籍长高了，如今他的个子已与康奚一般，再不能抱住对方的腿撒娇了。</p>

此时的他正握住康奚的手，“哥哥，你好凉。”</p>

康奚任他握着，“蛇族本来就凉。”</p>

康籍：“我就很暖。”</p>

康奚半开玩笑道：“你一直是蛇族的异类。”</p>

康籍却认真道：“我只是见了哥哥，心里暖，所以身上也很暖。”他捧起康奚的手，亲了亲指尖，“喜欢哥哥。”</p>

康奚身体一僵，对上了康籍的眼睛。</p>

半晌后他抽回手，沉着脸离开了。</p>

……</p>

一幕一幕，从幼年到少年，交错浮现，好像翻读了一本载满记忆的书。</p>

最后，画面停留在浮动着青烟的浴池，康籍躲在水里，康奚捧着一杯酒给他。</p>

康籍耳朵微红，不敢看康奚，瞪着酒杯道：“什么酒？好刺鼻的味道。”</p>

康奚：“雄黄酒。”</p>

康籍脖子一缩，“哥哥知道，我从小就不喜雄黄。”</p>

康奚：“那都是我逗你的，你莫非还不知？”</p>

康籍：“我知，但我还是不喜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