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阳深深地觉得自己计了。</p>

衣服湿湿地贴着胸膛，而那难闻的汤水还在向下淌，他眉头紧皱，很受不了这个气味，更别说黏在身上了。</p>

“我不跟你睡，把床单换了就是了。”</p>

“现在已经过零点了。”霍戎平静地阐述，没人会帮他换床单。</p>

赵远阳沉默了下，看向书桌前的沙发，那沙发似乎正好能够躺下自己的身躯。</p>

霍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想睡沙发？”</p>

他看着赵远阳被打湿的那处肌肤，眼睛很深。</p>

赵远阳没发现他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他点头，接着去衣帽间拿了新的睡衣，走向浴室。</p>

等他出来，戎哥不在了，床单和地毯上的残局还没收拾，而沙发上，则铺了一张厚厚的毛毯。</p>

“什么嘛……”这就走了。</p>

赵远阳一个人坐在那沙发上，直到头发干了，他关了灯，躺在沙发上。</p>

毛毯不算薄，但狭窄的空间仍然让赵远阳觉得不适，哪怕这沙发坐起来柔软，也不代表它可以替代床。</p>

那毛毯很大，比沙发面积大好几倍，拖到了地上去。</p>

他躺着，蜷缩在黑暗里，心里委屈得要命，觉得戎哥现在不疼他了——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就是一只猪吗。</p>

空气里弥漫着着一股让他难以忍受的姜汤的味道，赵远阳不明白，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味道还不散去，还没有挥发。</p>

他蒙进那毛毯里。</p>

可是毛毯不像被子那样透气，他睡在里头，第一次感觉这种黑暗干燥的环境让他喘不过气。</p>

赵远阳想起小时候，他做噩梦了，梦到有鬼抓他的脚，要把他拉到阴曹地府里。醒来后他很害怕，去敲父母房间的门，可是家里没人。</p>

他怕得要死，最后躲到一个他认为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p>

他那时候年纪很小，身体也小，可以钻进行李箱。</p>

因为害怕，他开着灯，趴在行李箱里，身体躬着，撑开行李箱，让它露出一个缝隙来，能让他看见外面的动静。</p>

后来，他就喜欢把脸蒙到被子里睡觉。</p>

认为这样他就安全了。</p>

现在赵远阳觉得这样不舒服了，就只好探出脑袋，大口地呼吸。</p>

这时，房间里的灯亮了，霍戎站在门边，手就放在灯的开关上：“沙发睡着舒服吗？”</p>

赵远阳恨死他了，“特别舒服！”</p>

“真舒服啊？”霍戎走近他。</p>

“比金子还真！”他就是难受死！冷死！也坚决不去戎哥床上睡！</p>

霍戎蹲在他身旁：“心里骂我呢是不是？”</p>

赵远阳闭上眼，长睫毛垂下来，不高兴地说：“你不是不管我吗，你走开，别管我了。”</p>

“哥什么时候说不管你了？”霍戎知道他的脾性，看着乖很真的乖，是两码事。</p>

“不是你自己说要睡沙发的吗？你想睡我就由着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