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阳原本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睁眼问他：“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p>

霍戎嘴唇灼热地落在他的耳边，“问吧。”</p>

“那我问了，你要老实回答我，不可以骗我。”只有一点点照明的黑暗里，赵远阳眼睛亮着光，注视着霍戎，“你当初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收养我？我对你毫无价值吧。”</p>

像霍戎这样的人，是有着商人的本性的，什么都讲求价值和利益。</p>

赵远阳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霍戎和他外公关系真的好到那种程度了吗？难道不是由利益维持起来的交易关系吗？居然好到可以帮他接手变成孤儿的孙子，而且还是远在国外的外孙。</p>

说完，赵远阳就有些后悔了，戎哥对他是真好，好到没话讲，再也不会有人对他这么好了。而他这种问法，等于赤裸裸地把怀疑摆在明面上，等于他不信任霍戎——明明两人关系已经非常好了。</p>

霍戎沉吟了下，道：“阳阳……”</p>

“算了算了，”赵远阳突然打断他，“我不问了，我又不好这个问题了，反正你对我好是真的，我知道你很好就行了。”</p>

霍戎瞒着他的事，又不是一件两件的，赵远阳必须要抑制自己的好心，俗话说的话，好心害死猫，他还是什么都不要问的好。</p>

赵远阳这个问题，显然让霍戎有些措手不及，而他后来的反应，也让霍戎没想到。</p>

他低头轻轻地吻他的后颈，“阳阳，如果你想知道，哥可以告诉你。”</p>

赵远阳很烦，“我不想知道，哎你别那样亲，我外公在天上看着你呢，他在骂你混蛋你听见没有？”</p>

霍戎低低地笑：“混蛋就混蛋吧。”</p>

不知为何，一直没能来电，霍戎趁着黑，到处摸着、亲吻着，直到灯亮了，赵远阳就把他推开。</p>

他觉得这么亮、光天化日的，还是在外公的房子里，跟戎哥这样，有种偷情的罪恶感。</p>

比喻或许不太准确——但这就好像是外公的旧友上门造访，把外公打发去泡茶了，接着这位旧友便和主人家里的外孙搂抱在一起，亲吻他、抚摸他。</p>

这里对于赵远阳，或许是异国他乡，但却是霍戎从小长大的城市，赵远阳第二天就独自上了飞机，霍戎却有事留下，不能陪他一起回去了。</p>

那些灯完好无损地运到家里，占据了整个客厅的桌子和地面。</p>

赵远阳最不喜欢整理了，偏偏这些又是易碎品，他一个人也不想整理，于是就那么放着。</p>

他睡了半天，下午，就是魏海的生日派对。</p>

因为上次魏海让人去他家别墅清理，却发生了那样的事，魏海二哥就知道了，然后专门给他准备了一套带泳池的别墅，让他开派对。</p>

赵远阳也给他买了条牛仔裤，出门前，他又弯腰在客厅地上挑了个台灯，抱着过去。</p>

魏海接到电话，知道赵远阳回来了，还要过来，很高兴，就在门外等他。</p>

他朋友多，派对很吵。</p>

赵远阳下了车，把装在礼盒里的牛仔裤给他，又把灯给他。</p>

他直接抱着台灯过来了，连包装都没有。</p>

魏海倒是挺开心，说把这个拿来当成床头灯，回去就放床头。他带着赵远阳进去，“你就呆在这里吃蛋糕，或者去楼上，后面是泳池，你怕水，就别靠近了。”</p>

赵远阳点头，注意到魏海今天的耳钉，似乎是自己以前送给他的。</p>

别墅很宽敞，后院和屋子之间没有墙，包括地面台阶上，都有着十多公分深的水。赵远阳必须得非常注意脚下，才能不踩到水。他看见有几个穿比基尼的姑娘在泳池里玩水，泳池边上，请了个摇滚乐队在弹奏一些赵远阳听不懂的音乐。</p>

声音很嘈杂。</p>

在灯光下波光粼粼的蓝色的水面，却让赵远阳非常不适，他别过眼去，也不敢低头往脚下看。</p>

迎面走来几个人，赵远阳看着面熟，但是忘记是谁了，在问魏海：“谁给你送的灯啊？生日怎么送灯，这灯怪好看的，就是有点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