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霍戎就开始找花瓶插花， 他把这么一大捧花，分成了好几束， 这个花瓶插一点，那个花瓶插几支。</p>

还总过来打扰赵远阳， 征求他的意见：“阳阳，这个花瓶好看吗？”</p>

赵远阳看了眼那雍正青花， 点头：“好看。”</p>

“那这个好看点， 还是这个好看点？”</p>

赵远阳虽然看得出花瓶是什么花瓶，什么窑， 什么年代，但什么是美他就欣赏不来了，两个花插得都瞧着差不多，他随手一指，“这个好了。”</p>

霍戎说：“那我把这个放床头。”</p>

赵远阳默默扭过头去，手掌支着额头，继续发功。</p>

他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咒语。霍戎终于忙活完了， 看一眼单手托着脸颊，闭着双眼， 瞧着是在睡觉的赵远阳，低声问：“不会做？还是困了啊？”</p>

“别说话，我在发功。”</p>

“……”霍戎发现他越来越不理解他家小朋友了。</p>

“我最近发现， 一旦我开始打盹，就会在睡梦把这些作业统统解决掉，早上起来，就会发现我做完了。”他语气已经开始有了睡意，“很神是不是？”</p>

霍戎沉默了下，有些无奈：“是很神，傻阳阳。”</p>

“你不信是吧？其实我也不信，所以我想试试。”赵远阳憧憬道，“作业太多了，做不完了，要是做梦可以把它们都做完就太好了。”他说话时，努力地睁大眼睛，盯着题目，可是那些数字映射到他的虹膜里，过了几秒就开始出现重影。</p>

霍戎站在沙发背后，给他按着肩膀，让他打起精神：“先去洗漱，洗漱完回来，有什么不懂的，哥给你讲。”</p>

洗漱完，赵远阳坐在书桌前，勉强打起了精神，解了两道函数题。</p>

等看他真的睡了，霍戎就把他抱床上去，然后帮他把作业都写完了，再给他收拾好。</p>

接连几天都这样，一开始真以为自己神功盖世的赵远阳终于察觉到没对劲了。</p>

他是把题给做出来了，看着笔迹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好像真是他自己写的一样。但当他看着答案，开始倒推做法时，他就不会了。</p>

明明是他解出来的题，怎么可能连倒推都用上了，还是做不出来呢？</p>

一开始，赵远阳是没想过是戎哥帮他写的作业。</p>

下午，他去医院探望魏海时，把这件事给他说了：“晚上我困了，就睡了，但是早上起来，就会发现作业都写完了。”他费解道，“正确率还很惊人。”</p>

“我以为我困了，要比平时聪明点。”</p>

赵远阳还没说完整件事，魏海就哈哈大笑，“远阳啊，你不会以为那都是你自己写的吧？”</p>

他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许多，笑声很猖狂。</p>

赵远阳很茫然：“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写的？”他平时都有认真听课，这些题型他全都见过，也知道解题思路，没准清醒时忘了做法，有点迷糊时反倒能写出来呢？</p>

魏海笑得肚子疼，他除了腿上的伤，别的地方的伤势全都好透了，“这么跟你说吧，没有人有这样的特异功能，睡着了做题？那你岂不是去高考场上睡一觉，起来就上清华了啊！”</p>

“那你说怎么回事？”赵远阳不高兴了。</p>

“我小学的时候，我大哥也帮我做作业，我睡着了他就给我写，但是我是谁啊，我人精啊！他的字能和我的字一样？”</p>

魏海从那时候开始，就不写作业了。老师电话打到家里来了，他大哥为了不让他挨骂，就帮他写作业，小学题，十分钟就能写完了。</p>

听见魏海的话，赵远阳立刻就明白过来了——他都不用去求证，就知道多半是真的。</p>

一时间，他也没心思写作业了，把书本和练习册都收在书包里，问魏海他们家的情况。</p>

他每天过来的时候，这里就只有护工，魏海家里人，一个也不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