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痕转动轮椅把手，正对着那边闭着眼晒太阳，似乎睡着了的青年，“你不是程无用。”</p>

过了片刻，沈默眼眸动了动，没睁开，他轻笑了声，“对，我不是。”</p>

既然知道瞒不过，索性承认，而且他也懒的再遮掩。</p>

冷无痕并没有问他的真实身份，只是拿锋利的视线在他身上停了几瞬就移开了，似乎不怎么感兴趣。</p>

“秋叶也不是秋叶。”见男子又变成雪山之巅的积雪，没一点人气，沈默却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你把他变成你的，也掩盖不了他是兰息的事实。”</p>

冷无痕脸上浮现一刹那的戾气，似乎并不好对方是从何得知这个秘密，他看着袖口的那片针线混乱的兰花，目光柔了下去，“事实只有一个，他是我的妻子。”</p>

沈默垂了垂眸，阖着眼，他想起了那天在梨园后山见到的丹青，好那张人皮面具下的脸是什么样子，究竟哪儿能让帝王家的两个兄弟都投入了感情。</p>

黄桥在江北城的十里坡附近，天幕下的一切都静悄悄的，马蹄声在深夜极为刺耳，踏着尘土而来。</p>

近了，以红衣男子为首的几十个黑衣人面色冷峻，手三尺青峰散发着冷光，将夜色熏染的杀机重重。</p>

红衣男子手慢慢抬起，一声冷喝，“杀。”</p>

几十个黑衣人分散开，将黄桥四周死死包围，连只野猫都过不去。</p>

章远脸色一变，他没料到刘衍竟然一点也不担心身边人的死活，这根本不是来谈判，是想将他们逼上死路。</p>

眼前的一幕让他不得不相信师傅所说的话，刘衍根本不是人，他没有心。</p>

朝后面看了眼，见轮椅上的男子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整个人都跟黑暗融为一体，可怕的杀气散开。</p>

章远的呼吸发紧，师傅一定在担心师娘那边的情况。</p>

收回视线盯着马上的红衣男子，寒光一闪，章远腰间出现一把软剑，手腕灵活有力的持剑加入打斗，金属碰撞声跟衣决摩擦声在肃杀的气氛下愈发迅疾。</p>

沈默站在冷无痕后面，手抓着轮椅，这是他第二次看到章远杀人，震感他的是平时嬉皮笑脸，偶尔还有些大无谓的青年一旦拿起剑，就再也看不到半点熟悉，变的陌生，也变的可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