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揉眼睛,再揉眼睛,还是一层未变。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天上下红雨了,江怀荆染奶奶灰了。

洛栀一瞬间根本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面对这一切,她不可置信地喃喃:“怎么回事?”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的何止是洛栀,江怀荆登时也有一种无颜以对洛栀之感,他一个成年人、奔三90后、爷爷辈的老男人,居然被一小屁孩套路了一遍。

说出去都有点丢人。

江怀荆不由得看向江白泽,小孩儿站在暖丽春光下,顶着一头银发,精致漂亮得就像是天使落入人间,但他笑容狡黠,眼神间透着股蔫坏,头顶恶魔犄角初现峥嵘。

天使面孔、恶魔心肠。

江白泽。

江怀荆经历了此生最憋屈的一天,他被儿子坑了,却还是认命地给儿子背锅。

无他,他一个大老爷们,要是真的承认是被儿子套路得去染奶奶灰,那叫一个丢人现眼。

而且,江怀荆,绝不是那种没有担当的男人,他真不至于把这次的责任怪到小孩儿身上。

这种事情发生了,错就错在他这个大人身上。

江怀荆语调稀松寻常地解释道:“就跟小孩儿说的那样,昨天,我跟他一起去染的头发。”

旋即,看着她手上的鞋子,笑谑道,“你不会也想抄起鞋子抽我吧!”

洛栀:“………………”

洛栀这才意识到她抄着鞋子打算抽人的行为多么粗俗不雅,事实上,在江怀荆面前的她,是个很要面子的人,美丽、温柔、淑女、贤惠,俨然二十四孝好老婆。

如今甫一离婚,就开始原形毕露了。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默默把自己的那只鞋子重新放回玄关鞋架上,重新穿上另一只拖鞋,这才拖着登机箱进到屋内。

她抿着唇,笑容甜美极了,顺其自然地假装刚才那一幕没发生过:“我去放下行李。”

当然,不忘转头,冲着江白泽露出一个可爱透着狰狞的笑容,那意思很明显,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扔下这句话,洛就进到电梯,上到二楼主卧内,把登机箱内的东西规制好。

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她算是从沸腾怒火冷静下来。

她哪里看不出来,江怀荆这是在给江白泽那小崽子背锅。

以她对江白泽那小崽子的了解,他肯定是趁着她不在家,就忽悠他爹一起出个门做了个头发,他头发本来就染过,自然可以用经常做头发的说辞打动江怀荆,江怀荆对他跟小家伙压根不熟,见小孩儿染了深色的头发,便以为染个浅色的头发也没什么。

就是不知道江白泽到底说了些什么,居然忽悠得江怀荆也染了同样的发色。

当然啦,也有可能,江怀荆要离婚了,打算染了头发重新开始,毕竟国人多多少少有点迷信重头开始,他离婚染个酷炫点的头发也理所应当。

搞清楚事情的始末,洛栀打算和江白泽同学单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