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吃完之后,将面汤倾倒进水槽里,收拾了泡面盒,黄希言就不准备继续叨扰了。

做创作的,夜深无人的独处时间很宝贵。

席樾问她什么打算:“现在回报社拿钥匙?”

“嗯。”也不知道保安是否彻夜值班,自己还进不进得去办公室。如果不行的话,就去宾馆将就一晚得了。

席樾说:“我一晚上都要画画,卧室空着。如果你需要的话。”一以贯之的平淡口吻,不客套,不殷勤,陈述语气。

“不会打扰你么?”

“除非你放音乐蹦迪。”

黄希言笑出声。

妥不妥当的考量,最终还是败给了疲惫本身,想了想,黄希言说:“我借用一下你家沙发就可以了。”

第4章 (强烈的界限)

黄希言自感上来一趟真是给席樾添了不少的麻烦,这会儿,席樾又在翻箱倒箧地给她找备用牙刷。

他很肯定家里一定是有的,刚来时采购物资,多买了好几把,只是一时半会儿忘记了把它们塞到哪儿去了。

“找不到就算了。”黄希言跟在席樾身后劝说。

席樾说没事,一面打开了餐边柜的抽屉,终于,在那里面找到了,连同包装都未拆封的干净毛巾。

黄希言抱着它们,有些犹豫,“你洗过澡了吗?”

“还没。”

“那你先洗吧,然后你就忙你的去,不用管我了。”

席樾用浴室的时候,黄希言自发去阳台上待着。

这房子向南的阳台是打通的,和客厅连作一体。阳台的角落里,放着一张藤椅,椅子腿边的地板上也堆满了书。

黄希言坐在藤椅上,随意拿了一本。艺术理论之类的书,英的,她读不大懂,随手翻到其一章,只管欣赏里面荷兰小画派的油画。

没多久,浴室门打开了,席樾换了一身衣服,仍然是黑色的。一头湿发,还在滴水,他走到茶几这边,拿上搁在那上面的香烟和银质打火机,抬手指一指书房,“你随意,我一般不会出来。”

黄希言记得,从前姐姐没少诟病席樾这人情商低。她现在发现,他只是不世故罢了,不代表他不懂情理。譬如这句话,就是叫她放心,他会避嫌。

黄希言笑说:“谢谢,今天真的麻烦到你了。”

“还好。”席樾低头,咬一支烟在嘴里,滑下打火机盖子。蓝色火苗腾起,他凑近点燃了,而后朝她点了点头,就往书房去了。

黄希言洗漱完毕,仍然穿着白天的衣服。

走进沙发才发现,那上面放了张毛毯,不知道什么时候席樾给她拿过来的。

她关了客厅灯,去沙发上躺下,抖开毛毯盖上,给手机定个闹钟,放在沙发扶手上,翻个身,一阖眼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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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黄希言醒来,留意了一下书房里的动静,静悄悄的,不知道席樾是还在画画,还是已经休息了。

没有贸然打扰,洗脸刷牙之后,拿上背包就走了。

一关上门,她突然意识到,席樾送她的那尊雕塑,她忘了带走。

总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敲门吵醒席樾,下回再拿,总有机会。想了想,便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