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黄希言笑声一下就停止了,愣了好一下,伸手,“你过来,我要跟你聊一聊。”

不知道是不是她表情太严肃,搞得席樾也跟着严肃起来,脸上的表情,好像比听甲方的反馈还要紧张。

黄希言不说话,支起身体,跪在沙发上,先伸手抱住他的肩膀,“人的本性,是不是比较屈从于舒适和随意,就像有时候,我明明知道太晚了吃夜宵不好,还会容易头脑发热。”

席樾看着她,“说得再明白一点?”

黄希言笑了一声,“我想说,我很高兴你愿意为我改变。但是我不想变成你的负担。人逼迫自己违背最舒适的生活方式,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不希望看到你勉强自己。”

席樾抬手,摸摸她脑袋,“想多了。”

“你说让我长命百岁,一直陪你。”他说。

“但是,我要告诉你,哪怕你漏接我的电话,我不会生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不用秒回我的微信也没关系。你不知道,你存在的本身,就我全部的安全感所在,其他的都是形式。”

“如果你发生什么事,至少我应该第一时间到你身边去。”

黄希言怔了怔,意识到,他还在为上次她受伤,他错过她消息的事情耿耿于怀。

脸埋进他的肩窝,她小声说:“你把我搞得很想哭。”

席樾摸摸她的耳朵,“别哭。”

“……我好爱你。”她在哽咽。

“何霄说我心里只有画。他是错的。”席樾扳起她的脸来亲她,尝到一点眼泪的咸味,舌尖舔了一下。

她触电地退缩,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他却伸手,又把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不要这样看我。”声音是哑的,“会想欺负你。”

黄希言把眼泪都蹭到他当睡衣来穿的t恤的布料上,喝酒、热水澡和眼泪,把她的脸上的皮肤变得微微发烫。

她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心情,于是嘴唇微微蹭着他脖颈的皮肤。

他好像四肢都僵硬了。

最终,她以一个吻落在他的喉结上,达成那天早上的造次的肖想。

席樾被她从云端拽落。

手指捋她的头发捋到耳后,亲吻她颊边胎记,垂眸之前,眼睛里充满净澈坦荡的欲望。

艺术家的手指是画笔,描摹她的骨骼、血肉、皮肤和肌理。

再到最深处,触及灵魂。

直到月光画下休止符。

他和她从憋着气的水底浮出,都一身潮湿。

他是因为额头和鼻尖的汗水,她是因为真诚而热情的反馈。

席樾抱着她,微微喘息,忍耐到极点的难受。

她从最高点跌落下来,骨骼被抽去,变成水、月光或者其他,有质无形的,柔软的一切,伏在他怀里,后知后觉地惶恐和害羞。

她声音低到听不清,“我愿意……”

席樾亲亲她,又摸摸她的耳垂,“不着急。”

黄希言再去冲个热水澡,从浴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