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自嘲地苦笑，抬手在眼睛上胡乱抹了抹，然后深吸一口气，清清嗓子才接通电话道：“外婆？”

“哎, 念念啊。”亲切和蔼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你午饭还回来吃吗？外婆准备做饭了。”

阮念咬着唇，捏紧手机轻轻说了两个字：“回吧。”

原本当然是想不回的, 难得和某人出来一次，她甚至连午吃什么都想好了，可现在……

“这么啊。”外婆像是有些惊讶，“那什么时候回？我好晚些再做饭。”

“唔……可能再过半小时？”阮念说。

“那行，我一会儿再做饭，等你回来刚好能吃了。”外婆乐呵呵地笑，“好了，电话挂了，别打扰你学习。”

放下手机，阮念叹了口气，低头看见卷子上还有残留的水痕，把她的字迹都晕染成墨团了，不知怎的心里又是一阵发堵，重新抽了张纸巾来印干净。

弄完卷子，感觉脸上还是黏黏的，她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人眼眶红红的，幸好眼皮没有肿，等到家的时候应该能消减一些了，也不至于被外婆看出什么异样。

洗完脸回到座位，阮念从那个英语的件袋里抽了张卷子出来。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最怕自己闲着，所以一般会找题目来做，学习能让她的注意力保持高度集的状态，避免老是钻牛角尖想着那些难受的事。

可看着卷子，想到这还是他给整理了一晚上带给她的，阮念顿时觉得更难过了，握着笔的指尖都隐隐发白，甚至一个单词都看不进去。

这还……怎么做啊？

她对着卷子发呆，好一会儿才晃了晃脑袋，想把里头纷杂的思绪都甩出去。

可惜没用。

那个人，那张冷漠暴怒的脸，那些刺耳的话语，还是时时刻刻占据着她最敏感的那根神经，搅得她完全静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