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大结局二

天下师叔一般黑 红尘幻 22233 字 3个月前

他们聚集了所有的人马,开始大肆向镇子的人寻求着报复。

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他们真是被人又杀又辱,当然不会放过始作俑者。

当众人策马来到了镇子后,却意外的发现镇子的大门紧闭着,周围不知何时居然挖下了壕沟。

护城河也拦阻住了众人的马匹,前方甚至还布置了大量闻所未闻的阵法。

但是这些散修匪贼们从来不知道廉耻为何物,这区区的镇子居然武装了起来,但里面住着的不过都是些老弱病残,不足挂齿,百姓在他们眼中就如同蝼蚁一般,一只指头就可以把他们碾压而死,他们向来喜欢恃强凌弱,一定要大举的进攻进去,灭尽里面的人丁,烧杀抢掠,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白帮众匪与黑帮众匪各自冲向前去。

定要把这个镇子的领头人给揪出来,大卸八块,方才能够泄愤。

殊不知,苏墨与谢千夜在这时候坐在院内悠悠品茶,根本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

苏墨眯着眸子坐在躺椅上,一如平时的优雅妩媚,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慵懒的就像是一只美丽的猫儿,随意抬起了指尖瞧瞧上面的红色丹蔻,抬眸道:“紫詹,那些老者会不是出手有问题?毕竟他们年事已高。”

谢千夜品着淡淡香茗,翻看着手中的书册,淡然道:“当然不会,他们毕竟跟着我做过很多事情,相信不会输给当年的。”

苏墨挑起眸子,忽然来了一些兴趣,语气好奇地道:“紫詹?你们当年真的这么迅猛?”

谢千夜抬起头,勾起嘴唇淡淡说道:“嗯,虽然好汉不提当年勇,但是他们会让那些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散修匪贼,知道什么叫做黑吃黑。”

只见他拂了拂袖子,表情望上去云淡风轻。

镇子外面,一众黑帮白帮的匪类拿着法器冲击着外面的阵法,个个喊打喊杀。

殊不知半个时辰之后,就在黑帮的大本营内也忽然传来同样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

谁能想到这些匪贼在进攻镇子的时候,居然也有人进入他们的大本营内。

黑帮寨子里的尖锐战力如今都出去对付那镇子里的居民,寨子里留下的看守人并不多,随着喊杀声传来,众人都不知该去哪里躲避,远远望见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带着儿孙,挥舞着法器,大肆攻击着黑虎寨,寨子里留守的匪类们终于面色大变了。

话说,他们的寨子很隐秘,而且狡兔三窟,寻常情况下绝对不会有人寻来。

没想到这些镇子里的居民居然个个手持着法器,竟然比寨子里的悍匪还要凶残几分,大寨主不是说过这些镇子里的人都是软弱可欺,不会动手么?现在这些老者们个个都横空出世,手腕不凡,法器挥舞的虎虎生风,一抬手就能劈砍掉众多的头颅,留守的散修匪徒听着外面震天的“冲啊,杀啊”的呐喊声,个个都哆嗦了起来。

与此同时,东面白帮的散修匪类却聪明了很多。

他们山寨内留守的人也并不多,只有一些昨夜斗殴伤着了的伤兵。

大概因为看到有人来者不善,很多能跑能跳的人全部都逃走避难了。

这些伤兵痛苦的呻唤着,叫骂着,等待人来伺候他们。

此刻寨子里并没有看到什么照料他们的人,却很快看到一群老者领着很多拿着法器的年轻人,还有各种机关人一同冲入到寨子里面,开始抢夺放火,寸草不留,闹的鸡飞狗跳,他们这些自诩为散修匪类的人终于见识到了真正的散修匪类是怎样的横行。这些散修伤兵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打家劫舍。

老者们带着子子孙孙,从寨子的四面八方涌来,他们早已知道这里的洞窟究竟是怎样的,当年这里的山洞他们是居住过的,但见众人的眼眸都绿油油的,如狼似虎,看到有用的东西就拿走,吃相之难看,活像一群饿了十几日的狼似的。

这些人的手里攥着极品法器,看到匪类反抗就将法器狠狠打去,披,砍,抡。

可惜这些匪类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极品的法器,被这么了得的法器打一顿也是头一遭。

黑虎寨子,在几个冲杀之间,山寨内的宝藏已经沦落入了旁人的袋子内,这些本来自鸣得意,不可一世,洋洋自得的匪类们,居然被一群老头子们打得哭爹喊娘,最后还把他们都逼到了死胡同里,拳打脚踢,连逃跑都难如登天。

老者们一边挽着袖子痛揍众人,一边出言不逊的大骂,“汝等一群毛都没有长齐的小东西,居然胆敢在这里当匪类,爷爷我当初做匪类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我告诉你们这些小猴崽子,当匪类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当初我们的兄弟年纪轻轻的,本来准备成婚,却在前一夜被人砍去头颅。”

“还有其他的人,本来都好好的,最后被行侠仗义的人挑断了手筋脚筋。”

“你们以为当散修是容易的?我们顶多劫富济贫,不会做丧心病狂的事情。”

“人在做,天在看,缺德事做多了,总有一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否则老子不会这么早就不干了。”

“小子们诶!老爷子说话的时候认真听着,别没大没小,不知道尊老爱幼,我先痛打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们一天到晚不知道自己养活自己,不知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居然跑到外面抢劫,你们的爹娘都羞愧生出你们这种东西,你们居然惹我们这些本份的人做什么?还敢问我们收什么保护费,我们不发威还当我们是病猫?”

最后在打砸之后,便是这些老者们领着儿孙抢烧。

烧了这里的老寨子,让这些人没有藏身之地。

美其名曰,替天行道。

众匪类们个个流泪,痛哭流涕,这些人居然跑来教训自己,但是这些人似乎掠夺以及黑吃黑的手法比他们还无耻啊。

但见众人通通都被捆绑了起来,一路带到了镇子外面。

还在镇子外面攻打的白帮与黑帮,久久攻打不下,他们面容变幻莫测,根本没想到对方的阵法如此了得,同时发现这些阵法也根本不是寻常的阵法。

一个抬眸,忽然发现自己留下的手下居然被一些老者们捆绑了起来,脖子上面还架着一把寒光熠熠的大刀。

很快自己都被接踵而来的年轻人与机关人给包围起来,这些本准备冲破镇子的散修匪贼们个个大惊失色。

与此同时,他们留在寨子里的人居然被抓起来当了人质,而且他们辛辛苦苦存了上百年的东西居然被人给围剿了。

老者身后的十几辆大车上面摆放的箱子正说明了一切问题,箱子上印着山寨的印记。

幸好也只有十几辆大车而已,他们藏宝物的地方应该没有被发现。

散修匪类心痛之余,却偏偏还有些庆幸。

话说平日里这些散修匪类虽然打家劫舍,却享受的不多,都如同铁公鸡般一毛不拔,都是一群没有脱离贫困的穷人心理,有着抱金砖睡觉的低级趣味的男人,拿走他们一样东西就如抢走了他们的儿女一般,然而,后面老者说出的话更让他们吐血三升,让他们有着说不出的心痛,“你们都别多想了,你们看到的只是山寨内的一部分财物,其他的财物我们都用乾坤袋收起来了,其余的不值钱的,装不下的,我们才用马车来拉的。”

什么?乾坤袋?

众散修匪贼一边吐血,一边妒恨得脸都绿了。

一个乾坤袋价值不菲,有价无市,而且这些老东西手中的法器非常了得。

还有那些机关人,手中都拿着极品的法器,身上闪耀着极品灵石的光芒。

他们手中随便拿出来一样东西都比从他们寨子里抢走的东西要价值更高,这些人既然用得起乾坤袋,用得起极品法器,就是守着一堆的金山银山,就是隐门都没有这么财大气粗,却还反过来抢他们的东西,他们还有没有廉耻?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他们这些散修匪类虽是修行人,但是却并没有什么乾坤袋,记得只有大首领才有一个,他们的法器也是最高级别拥有个五品的。

这些人简直就是端着金饭碗抢他们的破铁碗,正正是太无耻了。

他们见过很多无耻的,却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但见白帮与黑帮的人个个脸色阴冷得能刮下来一层子冰霜。

且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气恼不已。

这世上什么最可怕,妒忌最可怕。

一旦妒忌心起了,这些散修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就在这时候,城门大开,从里面冲出无数的镇民,手拿弓箭,他们已经陷入到了人山人海中。

若是寻常的民众他们当然不惧,但是这些都是散修的后代,骨子里就有着暴戾的倾向。

但只是散修后代也无妨,但他们手中拿着法器,甚至不去想这些法器与乾坤袋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当然这些法器比他们寨子里加起来的还要多出三倍。

然而散修匪贼已经疯狂了,眼珠子变成了赤红色,几乎变成亡命之徒了,不到最后时刻,这些散修匪类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就在双方沉着面容僵持不下的时候,天空忽然云雾散开,重重叠叠的云层闪耀着五彩的光芒,一艘巨大的空中船舰出现了,从空中蓦然投下了一道巨大的阴影,狂肆的寒风吹拂的众人衣衫飞舞着,有马匹受惊之后扬起了前蹄,摔落下了几个散修匪类,众散修们张大了嘴,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随后那船舰威风凛凛地停在了半空中,天空城的众族长们一个个的出现了,都是有朝参之权的天空城文武官员,还有身份尊贵的言官贵族们,大大小小上百官员这时候通通涉足此地,这些人无一不是当初与谢千夜唱反调的人物,但见为首之人穿戴着华贵的衣衫,广袖高冠,腰系金带,语正言辞地道:“来人,把这些散修匪类一个不剩地抓起来。”

但见又是一队浩浩荡荡的披着金甲的将士们从船舰上下来,每个人都训练有素,飞快地包围住了散修匪类。

他们拿着极品的法器,身上的铠甲发出“咔咔”的声音,给人一种严肃的冷冽之意。

而众贵族们都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个个对散修们怒目而视。

有人怒道:“汝等散修本是修行者一员,却要为害乡里,打家劫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严惩不贷。”

又有人道:“把这些贼子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免得日后为非作歹,卷土重来。”

散修匪类们一动不动,全部都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呆了!

是的,他们都被惊呆了,这些平日里跑的比兔子还快的散修们居然吓得动弹不得。

在他们的劫掠生涯中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情,区区一个镇子居然变成了龙潭虎穴,而且居然是天空城的贵族与侍卫们出动了,这时候不知道该说自己的面子太大,还是怎么的了。他们有生之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大阵仗,没想到天空城的大人物们居然全部出动了,他们何德何能?心中竟然生出一种杀鸡焉用牛刀的感触。

平日里他们觉着自己是豺狼,是虎豹,这时候他们觉着自己的蝼蚁。

他们终于正确的面对自己的身份,直面自己惨淡的人生。

当初他们散修匪贼和昆仑山的吴尊子有了联系,也曾经也天空城的个别势力接触,已经觉着自己接触了大人物,他们的势力在当时也渐渐发展了起来,个个虚荣心膨胀了起来,觉着自己不逊于隐门弟子。

但是眼下他们知道自己错了,人活着不能太狂,否则定会遇到灭顶之灾。

当然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眼前的一幕究竟为何?

随之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其中最重要的缘由。

这些散修匪贼万万都没有想到,天空城太子爷居然出现在这个镇子里。

若是他们早知道如此,说什么也不该去攻打这个镇子的。

但是对方居然出动了天空城的神兵,众散修匪贼们感觉自己不会再爱了。

另一厢,苏墨与谢千夜手拉着手,这对夫妇如金童玉女一般,终于从城内走了出来。

犹在镇子外的天空城贵族官员们,纷纷避道,鞠躬行礼,表情肃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苏墨与谢千夜的身上,但见苏墨站在谢千夜身旁,身姿窈窕,气度非凡,她特意在身上披着石榴红的金丝披肩,里面穿戴着孔雀蓝的锦妆花褙,发髻上插着一支凤簪,她的步伐很沉稳,眼眸很睿智,颇有母仪天下之姿,此时此刻正面容坦然地面对着天空城一众人。

众天空城贵族们看到谢千夜身旁的苏墨,也是面色一变,大吃一惊。

他们万万没想到谢千夜身旁居然跟着一个如此妖娆的女人,还真是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不过这个女人和谢千夜站在一起,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甫一瞧见这个绝美的女子,众人的呼吸一窒,眸子乱转,眼神恍惚,半晌双目才能聚焦,想必这位姑娘必然是谢千夜的心上人,天空城的太子妃了,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娶到这种美人都是心情极佳的,大概正是因为谢千夜娶了这位美丽的太子妃后,心情极好,所以方才饶了他们欺上瞒下,不知尊卑的罪过。

但是他们都是精明之辈,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只见为首长老卑躬屈膝,笑容可掬地道:“启禀太子爷,您写的手谕我们收到了,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些散修的,一个一个都要好好的审问,三堂会审,最后立下罪名,秋后问斩,为我们天空城立威。”

谢千夜勾了勾嘴唇,这本来是弹劾大臣的步骤,居然用到了散修身上,“你们随意安排。”

那老头子立刻行了一礼,觉着这是谢千夜对他们的信任。

谢千夜又顿了顿,介绍道:“这位是太子妃。”

众人立刻又弯下腰,居然比对待谢千夜还要恭敬两分,“见过太子妃。”

苏墨立在一侧,轻轻一笑,“免礼。”

她眨了眨眸子,转头笑着低语,“紫詹,这些老头子还真是听话,若是没有猜测,他们前世可没有这么唯命是从,难道全是因为你达到化神期的缘故?”

谢千夜回眸看她一眼,真诚的淡然说道:“我的墨儿,你果然是有一双迷人的慧眼,毕竟一个人若想要这世上的人听话,可以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实力强大,第二个就是以德服人,若是我们自己没有这个本事,也怨不得旁人不听话。”

苏墨抿唇一笑,“看来您这个太子爷当的很不容易。”

谢千夜“嗯”了一声点头,“的确是很不容易,需要步步为营,好在我现在已达到了实力强大的地步,因为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人的阴谋诡计,鬼蜮伎俩都会没有丝毫的意义。既然我已成为了化神期,他们当然会乖乖的听话,所以这次提升与你的关系也很大,娘子还真是功不可没。”

苏墨又侧着头道:“但他们只是表面听你的,这些人骨子里不是纯善之辈,并没有完全的臣服。”

谢千夜道:“这些个都不要紧,表面就已经足够了,只要他们没有谋反之心,收服他们很容易。”

苏墨笑得风轻云淡,又道:“看来一个真正的帝王要学的是驭心之术,而非杀人之术,否则这些人也不会对你马首是瞻,而你留着他们也很有用。”

谢千夜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淡然的说道:“不错,父亲重病,天空城方才四分五裂,虽然他们一心想要掌控政权,但却并不是罪无可恕,而且他们也不是尸位素餐,天空城一时还离不了这些老家伙,若是他们死了,没有人做事,世间也会乱套。”

这些事情苏墨当然懂得,一直很懂。

他忽然指了指远处的池水,“世间本如一塘池水,水至清则无鱼。”

苏墨眉头一抬,接着道:“所以,官场上的人都喜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千夜叹道:“师缨一直喜欢机关术,而我却不得不学这些官场之道,其实官场才是最深奥的。”

苏墨笑了笑,任由青丝随风飞舞,悠悠然道:“紫詹若是不肯留下来做帝王,还真是可惜了。”

谢千夜深邃的目光微微一闪,眸光里带着一些不情愿的意味,他的语速已慢了下来,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墨儿,前世我已经做够帝王了,帝王之身太过孤独,活着没有什么意思,我宁愿和你一起离开。”

苏墨张开嘴唇想要说话,却又沉吟了片刻,心底深处有些柔软。

远处一个俊美少年从船舰上走了下来,径直向谢千夜的方向走来,但见他一身华服,头顶戴着簪缨冠,面容白皙,俊美无俦,但比起谢千夜来却少了一些英气。

苏墨认得这个少年,当初她在墨门见过他,这个少年正是谢铮。

谢铮站在谢千夜旁边,他又复杂地看了一眼苏墨,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成了大嫂。

就在当日众人收到谢千夜的纸鹤后,谢铮也另外单独收到了另一个传讯的纸鹤,上面写到了新嫂子的事情,只是谢铮没想有到这个女人居然就是纯阴之身的苏墨,而且还是魔界的圣女,金虞堂的妖姬,当然他并没有看不起对方的意思,只是那七个契约让他有些不适。

他抿了抿嘴唇,有些别扭的叫了一声大哥,又叫了一声大嫂。

苏墨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微微颔首,向他回了一礼。

谢铮与谢千夜站在一起,二人神识传音,说了很多。

苏墨虽然不清楚二人说了什么,不过她知道并没有防备她的意思。

这时,谢千夜从怀里拿出了破厄丹,唇边淡淡一笑:“谢铮,这个丹药你给父亲服用下,有了这个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铮有些不信邪道:“什么丹药这么了得?”

谢千夜一双眸子晶光四射,淡淡道:“破厄丹。”

什么?居然是破厄丹?这时谢铮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这可是传闻中天界才有的丹药啊!于是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破厄丹,谢铮没想到父亲居然能在有生之年再次生龙活虎,他的大哥果然非常了得。

“这丹药与你嫂子有关。”谢千夜接着提了两句。

“哦?多谢嫂子。”谢铮看向苏墨后,眼神也温和了许多。

谢千夜淡淡地道:“这些年来,父皇苟延残喘,他一直没有咽气,为的是我们两个啊!谢铮你要好好争气。雏既壮而能飞兮,乃衔食而反哺,我还有重要的事情,以后你要替我多孝敬他。”

谢铮抿了抿嘴唇,目光含泪道:“我明白了。”

谢千夜又道:“好了,你快些回去吧,我这些日子还有要事。”

谢铮颔首,他知道谢千夜我行我素的性子,所以没有久留。

只见天空城的船只带着一众散修匪类,也浩浩荡荡地走了。

船舰破空而起,风乍然而起,半晌风又蓦然平静,天空还是那一片天空,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远处一个不白发苍苍的老者忽然开口道:“紫詹哥,太好了,我们镇子的危机已经解决了。”

谢千夜看向老者,语气低沉的说道:“嗯,固然危机已经解决,但是在不久以后会发生一场饥荒,你们搜刮来的这些东西大概足够吃个一年半载了,但是要记得接济难民。”

“是,我们不会再做匪类了,子子孙孙也要过的体面一些。”一人昂首挺胸,认真地道。

“紫詹哥,我们一定会多积德。”一个老者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说着。

“如此甚好,我会放心离开。”谢千夜向众人告辞。

“紫詹哥,你要走,我们怎么办?”众人表情有些不舍。

“如果诸位想去天空城谋取差事,我会想办法。”

“紫詹哥,你真好。”众人当然知道谢千夜一言九鼎。

听闻谢千夜要离开,但见镇子这处红色城墙下面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全镇上下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千百余人都聚集到了镇子外面,全镇百姓除了伤员,还真是一个人都不少,个个神色不舍地看着谢千夜与苏墨,这种人山人海的情形大概就是在热闹的节日里也不会出现。

老者们看着谢千夜与苏墨坐上了马车,立刻高叫了一声道:“紫詹哥,您要记得我们啊!”

人群中,只见一双双眸子都齐齐地看向了马车,目光炯炯,一起向马车内的谢千夜深深地望去。

谢千夜回眸,苏墨也回眸,看着面前一张张质朴的面容。

众人皆是散修的后人,而且面前一些老者都是自己的部下,他们拖儿带女地站在这里。

当年生死岁月,苦苦相随,他曾经与这些人有一份共同的信念,也与这些人也结下了不解之缘。

谢千夜目光一个一个的扫过去,众人的面孔都落入在他的眸子当中,这里老者们的面容基本上与年轻时相差不大,谢千夜对每个人都很熟悉,谢千夜甚至还记得他们各自的绰号,各自的性格,他们中有的人胆小,有的人性子急躁,有的人脾气温和,有的人非常勤劳,有的性子迷糊……但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物。

他深深看一眼众人,心中一暖,继而道:“我不会忘了你们。”

“驾!”姨父一甩马鞭,马车飞快跑了起来。

一路上谢千夜不语,因为他素来不喜欢马车。

不久马车停了下来,谢千夜面色煞白的走了出来,步伐有些不稳,苏墨伸手轻轻托了他一把,目光望去,这里正是码头。

清澈的河水不断流淌着,漂亮的鹅卵石在河滩上闪耀着光芒。

瞧见苏墨与谢千夜准备离开,娇姨与姨父当然依依不舍。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谢千夜再次对着两位长辈深深一揖,“二位多保重。”

“紫詹,我们会想念你的,你要常常来信啊!”娇姨伸出手拿着帕子擦了擦泪,但眼泪居然无论如何都擦不干净,这个铁娘子在这一刻居然也哭的如同泪人一般。

“娇姨。”谢千夜虽是太子爷,但这男人似乎生来不善安慰哭泣的女子,只是沉默。

苏墨想起了什么,美眸一闪,徐步上前道:“对了娇姨,二位一直没有子嗣,我不如回去让姬白给二位一些丹药,相信一切会好的。”

“姬白的丹药?真的可以吗?”娇姨有些不可置信。

“嗯,两位放心,姬白最听墨儿的话。”谢千夜也在一旁保证。

“那实在是太好了!我们肯定会有孩子的。”娇姨高兴的与姨父拉起了手。

“不错,我们一定会有孩子。”姨父拍了拍娇姨的手,也笑着说道。

其实,他知道当年二人做散修的时候杀戮太重,且心无慈念。

齐国国师曾说过二人常年绝人子嗣,上苍必然要绝他们的子嗣。

两人起初心里面并不在意,却不想果然一直家中无后,哪怕是怀孕后也会流产,不得不信了这个因果,索性金盆洗手,心中忏悔,赎罪百年,后来方才转了运气,那齐国国师不久前又说二人若有机缘会有子嗣,但二人的年纪毕竟太大了些,不易生育,只有寻医问药才可,姬白当然是一个有信誉的人物,医术卓绝,有姬白出手,绝对不会让他们失望。

娇姨与姨父的手紧紧握住一起,没有分开。

只要日后有了自己的子嗣,他们当然会很高兴,这可是他们千年来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

苏墨也深深看了一眼二人,眸光微闪,因为他们的质朴,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可她不久就要去仙界了,以后不会再和他们见面,所以,别了,诸位。

江边,谢千夜带着苏墨一起踏上竹筏。

因为娇姨知道谢千夜不喜坐马车,特意安排他们走水路。

竹筏已经划到了大船下方,从下方角度来看那货船也称得上是一艘不错的大船,这是娇姨特意寻到的一艘商户船只,她已保证这艘船会在燕国小镇安全抵达,途中不会遇到散修匪贼,顺便带着两个人一起回去。

苏墨扶着绳子向上攀去,她穿着繁琐的裙子有些不便,稍有不慎就会挂破一道华丽丽的口子,但见谢千夜在下面扶着她的腰托举上去,又托住她的臀部往上轻轻一送,那如羊脂玉般细腻的手感真是极好,他忍不住抚摸了很久,苏墨跳上了甲板轻轻吁了口气,随后谢千夜也纵身爬了上去,两人跳到了甲板上,苏墨面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去。

谢千夜搓了搓指尖,似笑非笑道:“好了,墨儿,走水路的速度很快,我们只要两个多时辰就可以快快的回去了。”

苏墨轻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这个男人一路上揩油不断,她索性踩了踩她的脚,高傲的昂起了头,视若不见。

忽然,头顶上一阵劲风袭来,吹拂着苏墨的衣衫,正随风猎猎飞舞,苏墨抬起了墨玉般的眸子,却看到一只巨大的机关鸟正在扇动着栩栩的翅膀,苏墨不由微微一怔,接着抬眸向上,就看到了一个白衣美男子。

白衣男子风度翩翩,双目神光非常温和,唇边带着笑意,眉宇中弥漫着欢欣。

他目光温柔的看着苏墨道:“墨儿。”

男子的眸子真是美若星辰,唇边的笑意胜过春风。

苏墨嘴唇一勾,欣喜道:“阿缨。”

师缨跳下了机关鸟,顺势收入乾坤囊中,同时张开了手臂道:“墨儿。”

苏墨妩媚一笑,整个人如绝世绽放的妖莲。

又像是一只投林的乳燕,飞快地投进了师缨的怀抱中。

谢千夜站在旁边,晶莹的面容被阳光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的脸色微微一沉,眯了眯眸子,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话说谢千夜向来是一个高高在上,实力强大,占有欲很强的男人,虽然他知道师缨在苏墨的心目中有多么重要,也当然知道二人前世的过往,不过他打心眼里很不愿意瞧见眼前一幕,瞧见此情此景心中居然有股说不出的酸意,甚至于在内心深处翻江倒海着。

当然,他打死都不会承认那就是醋意。在他谢千夜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一个“醋”字。

另一厢,苏墨趴在师缨的怀抱内,整个人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眼神中居然有种小女儿的娇媚气度,更是吐气如兰,语气优雅的说道:“阿缨你怎么会过来了?”

“当然是想你,就来了。”师缨的声音也温柔的一塌糊涂。

但见师缨的双眸如宝石一样绽放着熠熠光彩,抿着嘴唇,看着她微笑。

若一个男子如此宠溺的看着一个女人,那自然是爱她的了。

此事苏墨心中很清楚,谢千夜也能一眼看得出来。

“对了,其他男人呢?”苏墨手指在他胸前轻轻绕了一圈儿,抬起眸子问道。

师缨听闻她居然接着询问其他契约者,自是眸光微闪,接着道:“其他的男子都规规矩矩的非常听话,替你保护着苏家上下的周全,绝对没有随意妄动,毕竟墨儿在机关鸟上是这么说的,他们自不会违背你的意思,大家彻头彻尾都遵从着墨儿的旨意,我们都是对你马首是瞻的。”

“瞧不出他们这时候居然这么听话?”苏墨看着他轻轻一笑。

“听话,他们当然是听话的。”师缨优雅的眨了眨眸子,实话实说。

“那就好。”苏墨昂起如天鹅般优雅的颈子,风情淡雅的笑了笑。

在她心中觉着大概也是如此了,这些个出色男子在闲暇时个个都不正经,个个恣意妄为,但在大事上却从不马虎,对于他们的心性苏墨自然是非常的熟悉。

“总之,他们如此,也是因为墨儿你的妻纲很振。”师缨随意的一笑,接着语气轻描淡写说道。

此刻,他半是玩笑,半是恭维,只为博取佳人一笑。

自古以来只有夫纲,又何来什么妻纲。

然而苏墨蓦然间抬眸,直起身子,退开半步,一双凤眼挑起,语气凌厉的说着,“既如此?为何阿缨你会私自过来?”

感觉到怀中软玉温香不再,师缨不由一怔,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阿缨,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们了?”此时,苏墨转身盈盈浅笑,目光轻柔,宛若羽毛。

她与众人已相处很久,当然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每个人的真面目自然也都渐渐的显露了出来,其中令人最不可置信且差异最大的就是师缨,此人委实是个不折不扣,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做出的事情可谓人神共愤,令人发指,契约者中每次都是阿缨最不省心。

师缨勾起嘴唇,不可置否。

毕竟这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计谋,也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更何况众男子都是贼精贼精,没有一个会是简单的人物。

很多人在这世上都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平南文学网

尤其是情敌之间更是喜欢互相算计,算无遗漏。

几个契约者之间互相算计的手法也是推陈出新,令人防不胜防,但其中以师缨的算计为最。

在苏墨的心目中早已下意识的认为这些日子里一定是师缨故意使了绊子,接着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

甫一想到这里,苏墨不由微微的凝了凝黛眉,她的眼前接着浮现出了其他男子被师缨欺负后的模样,闻人奕一脸的酷意,虞染在她身上蹭着撒娇,姬白则是一副心情不佳的神使模样,花惜容居然表情妖媚中饱含着委屈,容夙则是一脸气鼓鼓的傲娇姿态,说起来这些男子争宠的手腕也是愈发的精妙,几乎每个男人都曾在她身边吹过枕边风,每个男人都在她那儿告了师缨一状。

理由说来很简单,而且男子们的目的也很是简单,只要求她能够公平对待诸人,莫要偏袒师缨,该打就打,该罚就罚,但是苏墨却知道他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便一直压制着不提,莫要让这些男人们都反弹起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众人都觉着她对师缨另眼相待,感情方面更是优待。

想到这些,苏墨当然没有好气,她揉了揉眉心,不由幽幽一叹。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有时候,一碗水欲端平,但却偏偏难以端平。

苏墨又忍不住冷冷斜睨师缨一眼,其中不满的情绪不言而喻。

这个男人就不能老实一些吗?

但见师缨悻悻然一笑,摸了摸鼻子,唇边依然带着温柔的气息,眼光微闪,看来他在她心中已经渐渐失去了光明磊落的君子之风,真是失策,那些情敌果然都把矛头对准了他一人,那么他也不能坐以待毙,迟早都会十倍奉还,百倍奉还,只因他师缨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

此刻,师缨轻笑一声刚要说话,谢千夜却在一侧负手而立,目光缓缓望来。

太子爷整个人气宇轩昂,神色坦然,紫色的衣衫在海风中漫卷飞舞,此刻面无表情地说道,“墨儿,师缨他这个人向来都是这么为所欲为,骨子里就是如此,在天空城也是这般,所有的师弟们都被他欺负后,除了家父还没有人能管得住他的。”

听闻谢千夜的话语,这时候师缨慢慢回眸,唇边带着优雅的笑意。

“没想到大师兄居然也在这里,我居然没有注意到。”

“嗯,我先前也没注意到你居然来了。”谢千夜却也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苏墨在一旁凝眉,伸手理了理被风吹拂散乱的发丝,暗忖这二人神识都数一数二的强大,若说自己没有注意到对方,那当然是绝不可能的。她蹙了蹙眉头,暗忖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大概也并不好吧!

师缨的嘴角始终扬起,唇边带着一丝讥讽道:“师兄神识比我强大许多,却如此迟钝,果然是老了!”

谢千夜目光随意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说道:“五十步笑百步,我们二人应该是彼此彼此。”

师缨抚着下巴,接着轻笑,“师兄日理万机,日夜操劳,日夜煎熬,好像连皱纹都出来了。”

谢千夜目光清冷,也不以为忤的说道:“师缨师弟,你常年累月都在学习机关术,虽然有利于天下苍生,却是格外的耗费自己的眼力,时日久了定然眼神不好,只怕长久以往会连茅厕都寻不到,若是进错女厕也就罢了,切忌夜里不慎掉进去,贻笑大方。”

师缨淡淡一笑,“师兄果然是关心缨某的,缨某还真是受宠若惊啊!不过可惜大师兄一直以来总是容易晕船晕车,脾胃虚弱,而且这艘船内也有一间茅厕,但是海风不止船只晃动,只怕天时地利对师兄很是不利,若论谁先掉下去,也是师兄先掉下去,我只能对师兄说一句‘节哀节哀’。”

谢千夜也淡淡的挑了挑眸子,“师弟居然也懂得节哀,真是百世罕见。”

师缨也清雅的轻笑,目光温柔似水道:“师兄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像师兄这么英俊高贵的男人若是落入到茅厕内,才真是千年难遇,我应该抚掌大笑三声,并让天空城史官记录在册,流传千古,遗臭万年,这也应该是一件风韵雅事。”

苏墨顿时摇了摇头,勾起嘴唇轻笑了一声,这两人果然一见面就唇枪舌剑。

不过两个师兄弟在天空城内相识多年,应该早就有了一套相处的习惯。

她索性坐在二人之间,听听二人斗嘴,似乎也很有乐趣。

当然紫詹果然是有些毒舌的本质,她曾经也见识过一次。

大概在天空城内他们师兄二人常常也会斗嘴,互相讥讽个两句,也不过都是家常便饭罢了,不过她又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仿佛带着一股金石之息。

谢千夜冷笑,“阁下这条毒舌其实与花惜容不相上下,真是白长了一张好脸。”

师缨摇头轻笑,“花惜容与缨某不过尔尔,当年师兄一张口也能活活把人气死,被众师弟们称为毒舌师兄,阁下还真是健忘,果然是老矣。”

谢千夜斜睨着他,“在人界,我们两个都是元婴期,年纪本来相差本不大,也许是阁下觉着自己年纪大了,在其他契约者中没有优越感,受到众人排挤,内心中生出了自卑,想要从我这里寻求一些欣慰,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不得不说你的这种想法还真是很幼稚,师弟,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啧,师兄看来也有了一些机遇,居然能保持这么久的元婴期,缨某还以为师兄练就了葵花宝典。”师缨的目光在他身上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唇边不怀好意的笑着,但是对谢千夜的境界有些不解。

谢千夜淡然愿意为他解惑,“不错,我确实有了一些不错的机遇,因为我已经达到了化神期。”

“哦?”师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着对方修炼的速度很疯狂,很变态。

“不过,为兄有这个东西,你可看到了。”这时候谢千夜拿出一个玉佩,在师缨面前一甩。

“这是。”师缨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了,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有种阴恻恻的感觉。

“缨师弟,我是第七个契约者。”谢千夜反击的也十分给力。

师缨凝视了那玉佩半晌,又看了一眼谢千夜,又扫了一眼苏墨,眸子里漆黑深沉,修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再次遮挡住一双漆黑的眸子,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心思,忽然间唇边流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语气居然很是轻柔清雅地道:“师兄,恭喜你了,本来以为苏墨对老男人并没有兴趣,没想到你居然是最后一个,甚至是个小的,真是可喜可贺。”

当然,他的表情里没有任何可喜可贺的意思。

只是笑容很温柔很温柔,俨然是笑里藏刀。

谢千夜冷哼一声,已经收起了玉佩,“姜是老的辣,契约却没有大小之分,是你自以为是了。”

师缨面对这位第七个契约者时,居然似笑非笑的昂起头,薄唇带着几分讥讽般的意味道:“非也,自古以来都是先来后到,成亲也有先后,出生也有先后,求学拜师也有先后,既然师兄是个小的,就应该给我奉茶,学守夫道,就应该懂得一些尊重上面兄弟的道理。”

守夫道?真亏他能想出这些歪理!谢千夜眼角抽了抽,忽然拿出了一坛美酒,“那么我们喝酒如何?看谁能比得过谁?”

师缨看着酒坛,沉默片刻,轻笑道:“师兄,你的酒量向来比我好。”

谢千夜淡然说道:“看来你是输不起的。”

师缨勾起嘴唇,“我们可以喝酒,但是必须喝我准备的酒。”

谢千夜也讥讽道:“喝你那些只有女人才喝的酒?”

师缨道:“不行吗?”

谢千夜道:“当然行。”

苏墨凤眼微微半阖,唇边似笑非笑,听闻了两个男子的言论,眼眸余光扫着二人,发现两个师兄弟之间似乎有着一些当年的同门情谊,就是讥讽对方的方式也是皮笑肉不笑,言语中刀刀见血,毫不留情。

当初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样的情形,试想一下,一定很有趣吧!

这时候船只的三面大帆扬起,已经飞速的行驶了起来,在海面乘风破浪。

苏墨与师缨、谢千夜二人进入到一间船舱,此处本是一个货船,船舱内当然有很多的空闲房间,一个镂空铜炉已经在船内点燃,将船舱内熏得暖暖的。其内弥漫着清雅的檀香气息,炉鼎中几缕渺渺白烟扶摇而上,淡淡地消散在空中,雾色氤氲,宛若梦幻。

师缨落座,明知故问道:“师兄,这些日子居然是你和苏墨一起?”

“难道不可以?”谢千夜回眸反问他一句。

“既然师兄与墨儿在一起很久,这玉佩的点数一定也是所剩无几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师兄饮完酒应该可以走了。”师缨很温柔的一笑,居然毫不客气地对着谢千夜下了逐客令。

谢千夜亦面无表情,语气冷漠道:“师缨,墨儿曾经说过苏家的事情紧要,但其他人守在苏家时,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师缨笑容带着一些淡淡自得,“师兄似乎管的也太宽了些,阁下莫要忘记,我可是有两个身份的,在你面前的这个自然是缨某人的本体,影子当然是留在了苏家,苏家那里我可是没有丝毫怠慢的。”师缨向来做事谨慎,什么时候都不会被人抓住一丁点情场之外的把柄,更何况他都有自己的杀手锏——月影术。

“很好,很好,师弟的月影术真是越来越精湛了。”谢千夜似笑非笑地冷声说道。

“承蒙师兄夸奖。”师缨也微微一笑。

他拿出一个酒坛两个酒盏,放在面前的案几上,师缨回眸看了一眼苏墨,一双不纯洁的眸子却情不自禁地朝那裹在华丽裙中的美臀望去,笑道:“墨儿,你不胜酒力,还是乖乖坐在一旁好了。”

苏墨眯眸轻笑,“我当然没有兴趣饮酒。”

这时候苏墨突然发现一件事情,能在一起饮酒的不一定是朋友,也可能是情敌。

师缨亲自为谢千夜斟满了酒,放于他的面前,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师兄,走一个。”二人随意的一碰杯,抬手饮尽。

谢千夜端起酒杯轻轻一碰触嘴唇,立刻尝出了美酒的滋味,入口柔和醇香,回味无穷,谢千夜慢慢品味了片刻之后,勾了勾嘴唇,“果然是女人喝的酒。”

师缨恍若未闻,又为他斟了一杯,咂咂嘴道:“师兄此言差矣,此酒来历可是大大的不同。”

苏墨斜睨他一眼,师缨的东西向来都是来历大大不同的。

谢千夜道:“哦?什么来历?”

师缨浅笑道:“这可是缨某走遍千山万水,寻到了山泉与百花,乃我自己亲手酿造的甘醇美酒,缨某觉着这酒很美,当场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苏墨酒’,因为此酒的味道就像是墨儿一般清纯甘甜,余味十足,根本就是美不胜收。”

说着他又看向苏墨一眼,对她眨了眨眸子,仿佛讨好着她。

谢千夜闻言,又端起来饮了一杯,发现这滋味果然无比美妙。

这时候他却是轻轻一笑,“师缨,你酿酒的水平虽然不错,但是你这一世与墨儿相识不过半载,这坛苏墨酒却是有百年的口感,百年前你就给它起名苏墨酒,其实你在说谎不是?”

师缨也笑了笑,“师兄果然是聪明人,这酒其实不是我酿造的。”

苏墨好奇道:“哦?那是什么?”

师缨淡淡道:“是我从师傅的御花园中偷来的。”

谢千夜立刻忍不住大声咳嗽了起来,白皙俊美的面容咳得泛起一丝嫣红,至此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父皇御花园埋藏的美酒居然是他师缨偷的,当年双双诞下后,父皇特意亲自酿造十几坛美酒埋于地下,甚至美其名曰“女儿红”,后来挖开地下却发现美酒的味道变了,寡淡如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不想真酒原来是被师缨给偷走了,这厮还真是一个无耻的男人。

谢千夜半晌才停止了咳嗽,擦了擦嘴唇,抬眸道:“你不怕我告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