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郎君负我 南雍 1665 字 3个月前

怎么这会儿见到人却没有半分喜悦之色呢?

不止没有喜悦之色,她面上惨白一片,唯独双眼红肿,一看就是方才哭过一场。

倡肆的老妈妈倚在门框上,就着那片瓦遮头,与对面的典当铺伙计攀谈。

下雨天,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一条街的铺子都闲着。

街坊们自南欢走入街口就盯着她瞧,又将二人的话全听进耳中。

老妈妈了然一笑,“我说什么来着。等了也没用。你那个魏公子不会回来了。回来了又怎样,郎心易变。五年未归,说不准早左拥右抱,温香软玉在怀,孩子也不知有了几个。哪还记得你这么个人。”

南欢的眼睛立时又闪烁起了泪光。

王凤珠见南欢这般反应,她心头咯噔一声响。

绢行的娘子开口道:“要我说啊,南小姐你也别太伤心了。你从前是南氏的贵女,生的又漂亮,男人喜欢你是再正常不过。如今……唉,还是别等了,别傻了,好好重新寻一个良人,过自己的日子吧。”

老妈妈,“可不是这个道理。起码三姑娘你如今虽说年纪大了些,好歹尚且是良籍,纵使不能同昔日那般嫁予王孙显贵。找个小官小吏,货郎商客,还是绰绰有余嘛。我就认识好几个客人,都说很喜欢你呢!”

南欢强逼自己不要落泪,面上压着情绪,冷冰冰的说道:“我已不是南氏的女儿,称不上什么贵女。旁人喜欢我与否,我不关心。至于我等不等魏玉,嫁不嫁他人,也不劳诸位操心。”

她们什么都不懂,既不知她与魏玉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从前魏玉待她有多好,又不曾见过魏玉,不知他是多好的一个人。

她与他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指摘。

即便魏玉不要她了,她也不可能另嫁他人。

这话说得重,南欢冷下脸时颇有几分久居上位的气势,几人一时噤声。

南欢抿着唇,与王凤珠一到回了酒舍。

换了衣裳,喝了姜汤,南欢呆坐在床榻上,望着墙上的画像失神。

王凤珠瞧着南欢这般情形,更是半分也不敢开口问了,只是将屋内捆酒坛的麻绳与裁布的剪子一应收了起来。

“小姐,今天酒舍还开吗?要不休息一天?”

南欢半响才回过神来,片刻后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王凤珠愈发小心翼翼,“小姐,今天下这么大雨。没什么客人。要不酒舍就关门一天吧。”

自从南欢开起这间小小的酒舍,无论刮风下雨,她都照常开门营业,从来没有一天休息。

她怕停一天,少接待一个客商,就会错过有关魏玉的消息。

南欢沉默了很久,久到王凤珠以为她不会再回答。

“开。”

王凤珠迟疑着说道:“小姐,魏玉既然已经回来了。这酒舍还要开到何时呢?”

南欢攥着腕上的长命缕,她下定决心,“再开十日。”

这决定下的并不容易,她的嗓子早已哑了,说着话时带着颤音,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我再等魏玉十日,我要再见他一面。他得给我一个说法。”

王凤珠不敢问南欢今日见到魏玉时的场景,也不敢问魏玉究竟对她说了什么。

只消看着南欢的表情,哪有什么猜不到的呢?

她心疼又忧虑,“小姐,十日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