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亚转头看赵十三。</p>

赵十三转头看于定。</p>

于定转头看雷元。</p>

雷元……雷元四面望望，无人可看。</p>

“你们都瞧着我做啥。”雷元摊手，诧然道，“路证又不会在我这！”</p>

众人“哦——”地一声，尾音长长，瞬间恍然大悟，再看苏亚。</p>

苏亚直着眼睛道：“我帮大人换衣洗漱，没瞧见路证啊，大人也没有给我。”</p>

众人又“啊……”了一声，心想完了，生活上很不上心的太史大人，一定顺手把路证扔在后头的车里了。</p>

“喂。”忽然有个童音，呜呜噜噜地道，“啥路证啊……是这个吗？”</p>

众人一回头，在一边啃饼子的景泰蓝，正举起他小爪子里一张纸。</p>

那张纸用来包酥饼，皱皱巴巴不说，还沾满油腻和碎屑，以及糕点的各种颜色浸染，一大块不知道是红颜料还是鸭蛋黄的红色东西，正正地覆盖在“路证”两个大字上。</p>

众人：“……”</p>

守城士兵，“……”</p>

景泰蓝四十五度天使角仰着脸，举着那惨不忍睹的路证，一脸“我立了功”的灿烂微笑。</p>

他确实立了功，这路证确实是被太史阑顺手忘在了大车里，他瞧见便拿了出来揣在怀里，想要等麻麻需要路证时再拿出来得瑟，顺便敲诈点好处，结果刚才他太饿了，赵十三在路边给他买了蛋饼先吃着，他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垫着……然后就这样了。</p>

沈梅花讪笑着奉上路证，领头一个头目模样的人，用手指拈着，瞟了一眼。</p>

路证被油污得一塌糊涂，已经模糊了字迹，首先太史阑的名字被蛋泥给挡了，其次所经官府的证明被撕掉一角，能看清的只有这支队伍的名字和人数。</p>

“二五营，三百七十。”那头目先是咕哝一声，道，“名字有点耳熟呀。”随即一挥手，“数数人数。”</p>

众人一听要糟，这里面还有三百多俘虏呢，怎么对得上？</p>

“军爷我们这里是……”苏亚上前一步要解释，那士兵瞪她一眼，粗声大气地道，“噤声！我们办事，不许插嘴！”</p>

“王队正！”几个士兵跑过来，“六百七十八人！”</p>

“多了这么多！”那队长瞪大眼。</p>

“而且那些人不对，”一个士兵悄悄附在这队长耳边，“看样子是五越人，而且，好像五越都有！”</p>

“怎么会！”那队正又吃了一惊，“五越早已分裂了！偶尔一两个不同族的越人在一起有可能，这几百号人五越人都有，咱们都多少年没见过了！你这是要告诉我五越已经悄悄合并了吗！胡扯！”</p>

“是真的！”那士兵也一脸紧张，“队正，这是大事！大事！这支队伍有问题！您听过三十年前那个战例没？五越混在百姓队伍中，挟持当地百姓叫开了城门，占领城池。今天……不会旧事重演吧？”</p>

王队正瞬间被这“睿智”的士兵又吓了一跳，想了想还真有可能，犹豫地道：“那你看怎么办？拦下？”</p>

“今天咱们情形不同了，倒不必太紧张。”那士兵眯眼笑道，“硬拦住是不可能的，咱们城门守卫只有三百，这些人看起来就很彪悍，还带着武器，硬拦咱们自己吃亏。依我说，稍稍刁难，对方可能会强硬冲关，那就让他们冲，然后我们就可以因此向城内折威军火速报告，请他们前来处置。现在各行省的天授大比队伍也在城内，几只最优秀的还充当了城内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