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立即松一口气，“好说，请问题目？”</p>

她这回不担心了，文赋这种东西，只要出了题，她怎么都能写出来，只要能写出来，她就有信心。</p>

哪怕就是容楚偏袒，平局也有不是？</p>

太史阑瞧着她——大小姐，你真能写出来么？</p>

太史阑手一摊，“请用世上最恶毒的话，写一段《骂人赋》。”</p>

慕丹佩，“……”</p>

众人：“……”</p>

容楚扶额——太史阑你能不这么恶毒么……</p>

“这个……那个……”慕丹佩眼睛开始发直。</p>

她出身高贵，两岁启蒙，家学渊源，读书万卷。出京后跟随师傅行走天下，见识广阔，学识丰富，不会比寻常大儒差。但是，但是，谁教过她骂人？</p>

可是要说这题目不对，不能出，却也没有理由。天下文赋，本就是随心而定，一石一鸟，一布一丝，都可以作为成赋的理由，凭什么骂人不能？</p>

她一反对，太史阑也有理由说她输，因为已经违背了文学的真义。</p>

“这个……”慕丹佩想了半天，结结巴巴地道，“私有人间阴隐之辈也……行鼠窃狗偷之事，为夺门灭户之行……”</p>

“这是骂人吗？”太史阑摸下巴。</p>

“呃……上不知苍天莽莽，下不明黄泉深深……”</p>

“听起来倒像伤情自赋。”太史阑摸下巴。</p>

“呃……空耗福缘德泽，未晓善恶佛神……”</p>

“这回改佛家经义了。”太史阑摸下巴。</p>

“呃……”慕丹佩涨红了脸，结巴了半天，忽然愤愤一甩手，“算了！不赋了！赋不来！骂人的东西，怎么赋！”</p>

“那么。”太史阑立即道，“你输了。”</p>

众人齐噗。</p>

二五营的学生们脑袋重重栽在桌子上。</p>

这赢的……真令人眼前一黑，如乌云盖顶，哭笑不得，浑身抽风。</p>

慕丹佩悻悻地瞧着太史阑，诚然是她输了，可这输得也太不服气了。</p>

“行，我输了。”她道，“但是这题目，你得做出来。不然我就抗议你取巧，下一场该我出题。”</p>

太史阑淡淡瞧着她——这丫头也不笨，只是太爱面子了。</p>

“我是个粗人，”她道，“我只想着难倒你，难倒你就是我胜，这个谁也不可否认。不过你想要个服气，我成全你。”</p>

“既然是骂人赋，以骂得痛快淋漓切入骨髓为上对吧？所谓文辞、韵律、格式之类，无需太过讲究，对吧？”</p>

“行。”慕丹佩咬牙，“我就想听听你能怎么惊世骇俗的骂人。”</p>

“听着。”太史阑正色道，“生命体进化不完乎，基因突变外星人；启蒙水准状元乎，先天蒙古症青蛙头；圣母峰雪人弃婴乎，粪池堵塞凶手；阴阳失调黑猩猩乎，被船压扁的河马；和蟑螂共存之渣滓乎，生命力腐烂半植物；每天退化三次的恐龙乎，史上最强废柴；佛祖失手摔下的马桶乎，可思考的无脑生物；沉积千年之腐植质乎，被毁容的极北峰狗熊；作战时炮弹自动射你乎，敌人见你就自杀；尔所经之名胜皆成古迹乎，古迹都成历史……”</p>

“噗。”</p>

场上场下茶水乱喷。</p>

所有人的表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二五营的学生一边呻吟一边狂笑。</p>

“骂得好！经典！”</p>

“惊世绝句！”</p>

“谁记下来了？下次谁得罪我，我就送这么一副字给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