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忽然又轻轻一动，鼓起一个小小的突起，正触着她的手指。</p>

她微微绽开笑容。</p>

小包子也知道了她的心意，在和她拉钩吗？</p>

沙滩上司空昱终于勾画好了塑像的脸部，长长吁一口气，退后一步看自己的作品。</p>

这一退，他才发现原来太史阑的屋子就在对面不远处，而她正隔窗望着他。</p>

白色的墙如一幅空白的画，不着颜色，只用清淡的笔触画了伊人的像，长发柔顺，面容皎洁，一双平日稍显凌厉冷漠的细长眸子，此刻眸光温柔沉静，姿态也是沉静的，一只手轻轻地搁在腹部。</p>

他忽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像很多年前在东堂一处小庙里拜过的无名神祗，出于凡尘，其身入世的神祗。他那时年幼，在蒲团之上仰望那女子平凡而又神圣的面容，忽然觉得内心安静。</p>

月光空明。</p>

照亮隔窗这一霎的相望。</p>

==</p>

太史阑看见了司空昱，自然也感觉到了他痴痴的眼光。她不动声色让开，睡下。</p>

外面却忽然隐隐传来哭号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海匪们都被惊动，聚集在门外三三两两地议论。</p>

太史阑被吵得睡不着，也只好起身，海匪们看她大步出来，都警惕地退后一步，却又不离开。</p>

辛小鱼是个好色的草包，这些见惯风浪的海匪却还有点智商，从昨天的斗鲨事件和晚上的迷香事件都看出，太史阑和司空昱绝对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因为再不敢招惹两人。</p>

这些人虽然发觉了两人的不简单，却没一个去提醒辛小鱼，太史阑觉得辛小鱼的人缘也差得很。就不知道那个海姑奶奶，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p>

太史阑听了听声音，确定是从村东头传来的，便往那方向走，眼看着司空昱也出现在那道儿上。</p>

海匪远远地跟着，怕他们跑了，又不敢干涉。</p>

最后两人停在一座屋子前，这座土砖建起的屋子比其余烂草房要好上许多，显见主人家境也要好些。</p>

太史阑进门时，发现先前吃饭时的岛主，还有一开始负责向辛小鱼回报的老渔民都在场，满满一屋子人，中间床上躺着一人，一个妇人正跪在床前，撕心裂肺地哭着。</p>

“怎么回事？”太史阑问。</p>

她原本不喜欢多管闲事，不过有了包子心态又有不同。</p>

“我的女儿啊……”妇人哭号。</p>

“水姑姑怕是不行了。”有人低声咕哝，“海神娘娘彻底不保佑咱们了……”</p>

太史阑想起先前交鱼时好像是听人提过什么水姑姑，听起来像是岛上重要的人物。</p>

随意和身边人打听几句，她才知道这所谓的水姑姑并不是已婚妇人，也是个渔家女儿，据说从小福气大，随船数次出海，遇上风浪都能令家人安然而归，村中神婆说她是海神娘娘在人间的“借身”，只要拜她，定能保一世平安。所以在村中很受尊崇，“姑姑”也是静海人对于女性的尊称之一，江湖上称姑奶奶，民间就叫姑姑。倒未必是指已经结婚的。</p>

太史阑又问了几句，原来这种“水姑姑”，几乎每个住人的海岛上都有，说到底海上生涯危险系数太大，被压榨的捕鱼生涯太艰苦，渔民这是下意识寻找一个精神依靠。很多岛上的“水姑姑”来历甚至很可笑，完全经不起推敲，可渔民们就是虔诚地信着，信的到底是“水姑姑”，还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想，那就谁也不知道了。</p>

太史阑听了，看看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