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隔间，在柜子里找到红糖鸡蛋，两个嬷嬷要来帮忙，把锅子随意用水冲了冲，又把水倒进一边备好的盆里。容榕瞧着，一把接过锅盆，道：“嬷嬷们还是去伺候嫂嫂，这里我来！”</p>

嬷嬷们有些为难，因为史姑娘吩咐过，任何事必须几人结伴来做，不允许单独行事。</p>

太史阑在那边隔窗看见，道：“你们过来，不要打扰容小姐。”</p>

嬷嬷们退出去。容榕坐下来，看了看那锅，觉得好像有点脏，拿过锅找了个刷子就开始擦洗，她擦洗得极其用力，似乎想将锅搓下一层铁屑来。擦着擦着，她垂下的长发间，一滴滴水珠落了下来。</p>

水珠越来越密集，噼里啪啦滴落在锅子里，她也不擦，就那么一边哭一边拼命刷洗，一边拼命刷洗一边哭。</p>

刷洗的不止是那些锅盆，还有这一生初次，无法遏制，如白染皂的恶念。</p>

哭的不仅是委屈，还有更多的自我唾弃和惭愧悲伤。</p>

她无法想象自己在一刻之前，居然会冒出那样的念头，如鬼神驱使，事后回想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p>

如果那一下真的推了下去，她有什么脸活在人世间？便是现在，她也觉得再也无脸见人。</p>

世涛是对的，她这样自私、卑劣、无耻、恶毒的女孩子，确实远远比不上嫂嫂，确实没有资格去爱他。</p>

噼里啪啦的泪水不再落，因为早已在脸上汇流成河。</p>

她把锅子刷得雪亮，连自己手都搓红了。</p>

那些用水洗一遍难以清除的虫卵，在她这样无意识地拼命搓洗之下，尸骨无存。</p>

世间善恶，自有定数。</p>

隔壁稳婆靠着窗口张望了一下，愕然道：“那位姑娘在做什么呀……这锅子何必擦这么干净……这这这，这等了半天还没吃上。”</p>

“不要催她。不急。”太史阑躺在床上，在看容楚亲自给她写的《生育指南》，嗯，此时要保持平静情绪，放松身体，保持体力，尽量进食易消化食物，不要乱喊乱叫。</p>

都是废话，以上。</p>

她瞟一眼容榕，脸上还是淡淡的没有表情。压抑的情绪，总要给她有个发泄的地方，这荷包蛋嘛……希望她哭完了还记得做。</p>

好在容榕过了一会真端了碗糖水鸡蛋来，并且轻声道：“我用银针试过了，没有毒。”</p>

太史阑接过碗，其实她并不打算吃任何东西，毕竟这密室已经给人来过，之后什么事都应该更加小心，而且刚刚也才吃过饭。让容榕去做荷包蛋，不过是给她一个发泄和独处的机会而已。</p>

她嗅了嗅，道：“不错，很香。”埋头吃东西，却从碗的边沿上，给容榕打了个眼色。</p>

容榕一怔，不过当她接过碗之后，她就明白太史阑的意思了。碗里的食物只动了一点。</p>

因为先接收过太史阑的那个眼色，所以她也没多心，知道太史阑依旧不放心那可能潜在的刺客。顺手接过碗，笑道：“嫂嫂怎么只吃了一半？”</p>

“刚吃过，实在吃不下。”太史阑摸着肚子。</p>

“也是。”容榕接过碗，顺手倒进了旁边的杂物桶内。</p>

太史阑心中暗赞她机灵。</p>

阵痛已经越来越紧，稳婆检查了之后却说：“还得有阵子，大人千万节省体力。”</p>

太史阑有点疲倦，闭上眼睛，趁着一阵阵痛过去时想睡会儿。容榕将稳婆拉到室外，盯着她的眼睛，道：“我瞧着嬷嬷你神色不对……我嫂嫂她这胎……可好？”</p>

稳婆犹豫了一下，道：“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胎位不正，等会老婆子试着再揉揉，看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