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地上放着一把锤子和几块木板,旁边还有个缺了两条腿的桌子。

原来他是在做家具,周梨花没想到赵归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

但这些不是关键,关键是这间屋子的床上也置了被褥。

且这间屋子怎么看都比侧屋那间更想主卧。

这时只听赵归道:“你只管自己洗完去侧屋睡去,无需管我。”

周梨花咬着下唇,忍不住有了不好的猜测,顿时鼻头一酸。

虽则敲门时她是很紧张害怕的,但真被赶去其他屋子,心里又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嫌弃自己。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便越想越觉着是这样。

或许赵归没想到自个儿花了二十两银子,却娶了她这么个寡妇回来。

仔细想来,现下既无三媒六聘,又无成亲之仪,更无婚书,自己却就这住进了人家的门,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又让人家如何看待自己?

这般一想,连她都自觉自个儿实在轻贱了些。

周梨花的紧咬着唇,站在赵归的房门前双腿僵硬的不能动弹半分。

若是赵归要将自己退回去,换回自个儿的二十两银子,那她又当如何?

她双眼含泪,正纠结着如何求赵归留下自己,却听对方说:“哭什么?”

周梨花一个激灵,连忙摇头:“没,没哭。”

但赵归又不是眼瞎,站在门前瞪着女子看了会,终究妥协。

他毕竟是男子,没必要跟妇人较劲。

他脸色有些难看地推开周梨花,去厨房端了热水回来。

赵归刚走,周梨花的眼泪便如同决堤一般涌出,她也不知怎的,连嗓子也哽咽极了。

见赵归端着热水进了屋,她也跟了进去。

赵归找了块儿布巾子递过去,虽然声音特意放轻了几分,但他嗓音粗沉,听着仍旧很凶。

他不耐烦地僵着嗓子道:“莫哭了,赶紧洗洗睡去,明日须得早起去衙门办婚书。”

周梨花捏着布巾子抹眼泪的手一顿,懵了许久,问:“婚书?”

赵归默了默,一双眼沉沉的看着她:“若是后悔了就把钱退给我,我放你回去。”

周梨花心想自己哪有资格后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忙擦擦眼泪,道:“我这就去。”

说完转身跑了。

赵归看着她的背影,轻嗤一声。

他没想到昨日刚跟媒人谈好,对方今日就直接将人带上了门。

更没想到是个这般柔弱的女子。

不过赵归没资格拒绝,毕竟拒了这个他也怕是再也说不到别的媳妇了。

虽说这女子瞧着就不大行,身子骨弱,看着病怏怏的,还爱哭,但他总归要成亲,忍忍日子也一样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