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耀眼的天光跳脱而出,织成晃眼如玉的白。

“小鱼儿?”

透过幔帐的缝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修长破旧的牛皮靴,槖槖的脚步声顿住,玉龙瑶笑吟吟地询问,目光落在幔帐前。

“睡着了吗?”玉龙瑶笑了笑,走上前正欲掀开幔帐。

千钧一发之际,谢扶危的神色依然平静如昔,动作犹如掬起一捧霜雪一般优美动人。

玉环坠耳无声地落入枕间,指间流香涨腻。他从身后附身压住她,冰冷的唇含住了她的耳垂。

临到幔帐前,腰间响起的玉佩忽然阻止了他的动作。望着手上的玉佩,玉龙瑶愣了一愣,注意力果然从幔帐前转移。

谢扶危:天机阁,盼君一晤。

因为紧张,金羡鱼敲击下这一行字的指尖颤抖。

千钧一发之际,她忽然就爆了灵感,扯出谢扶危腰间的玉牌,以谢扶危的口吻飞快地送出了这条讯息。

被她扯下了玉牌,谢扶危仅仅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表示。

织锦的帐幔透出隐约的天光。

谢扶危银发如瀑,垂落在她身侧,几乎如茧般将她包围。

金羡鱼她想来想去,能把玉龙瑶打发走的也只有谢扶危了。

只是,这位洞真仙君如今在和自己偷情。

玉龙瑶在帐幔前驻足,他想了想,忽而开口问:“小鱼儿?”

帐幔中这才传来金羡鱼的沙哑的嗓音:“家主?”

“可好些了?”他的嗓音听上去温和极了。“好多了。”

金羡鱼心砰砰作响,故作困态打了个哈欠。

“你听起来很困?”玉龙瑶莞尔道,“既如此,那你好好歇息,我待会儿再来看你。”

他似乎踟躇了片刻,而后轻描淡写地拢了拢袖口,转身就走。

玉龙瑶一走,金羡鱼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扭头看着谢扶危的神情略有点儿一言难尽。

她怎么都不知道谢扶危是这种闷骚,不,这已经超脱闷骚的范畴了吧?!

她很想说什么,但深吸了几口气偏偏又无言以对。

人设,对人设。

大脑飞速运转间,金羡鱼已缓缓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分明衣衫不整,青丝如瀑,却殊色清绝冷绝艳绝。

少女肤如凝脂,柔光若腻,忽地一脚将谢扶危从床榻上蹬了下去,这才拢了拢衣襟,有些羞恼地啐了一口,冷声说:“你可真不要脸。”

谢扶危果然非常人也,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真正的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哪怕被她踹下床,也依然能平静地将凌乱的银发拨直耳后,一言不发。

……被踹懵了吗?

金羡鱼愣了半秒,忽地忐忑起来了,所以说这反复无常的小妖精剧本到底对不对?!

下一秒,谢扶危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他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