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我的丫头!这是怎么了!”李嬷嬷登时吓没了魂儿,忙过去将她抱住,一面向外唤道:“玉翠,与老夫人告诉一声,教郎来暖香苑!”

玉翠方才在外面听见响动,便已惊了一跳,见嬷嬷进去了便只敢在门外守着,此时听见里面嬷嬷传唤,正要拔腿去碧落斋时,孟妱从里间跌跌撞撞的出来了。

“去备马车,我要出去!”

见夫人如此情形,她原是不敢应的,但见李嬷嬷从后缓缓跟出来朝她点了点头,她才敢跑出去备马车的。

将孟妱送走后,玉翠才回暖香苑来,问李嬷嬷:“夫人真的没事吗?嬷嬷怎的就让夫人这般走了?”

李嬷嬷叹息着摇首,“她太执拗了,若不放她走,只会更严重。”

她只是走失了,终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栖云院。

卫辞推门走入书房,禀道:“夫人的马车在去乌衣巷的半路,又折返回来了。”

他说着暗暗抬头瞧了一眼沈谦之,他坐在书桌前,桌上竟放着酒壶,他忙上前道:“属下该死,定是哪个小厮误放在这里的!”

他知道,自三年前起,沈谦之便有一个大忌,滴酒不沾。

手方伸至酒壶前,却教他挡住了,“是我让玉翘拿来的。”

卫辞怔了怔,缓缓收回了手,接着回道:“只是……去芝斋茶楼的人方才来回说,说夫人也派人去了那里,似乎也在打听三年前的事。”

话罢,沈谦之蓦然冷笑了一声,端起身侧的酒盏,抿了一口,辛辣味登时窜入口鼻。

“教那些人回来罢,不必去了。”沈谦之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果然一开始便都知道。

那口茶是孟妱先喝的,他便因此从未怀疑过是茶水的问题,只当是他饮酒误了事。

彼时,她还是个小姑娘。

却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大人,那李家大姑娘该如何安置?”

沈谦之将酒盏顿在桌上,墨眸毫无波澜,道:“给姑母去个信,让李家人将她接回去。”

夜晚,院飘飘扬扬下起了雪。

孟妱穿着一身藕色妆花的通袖坐在外间的书案前,或许是她心不在焉,笔下的字迹与往日截然不同,自然,也与沈谦之的字迹毫不相像了。

她一面写着,手仍是微微发抖。

长舒一口气,在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忽而,门被人撞开,孟妱惊的停下了手的笔,见沈谦之跌跌撞撞的从外走了进来。

平日除了在老夫人处,他向来是滴酒不沾的,这一瞬,她来不及再思考其他,忙上前将他扶住,往里间榻上去了。

他身上的酒味实在太过浓重,她正要折回外间去给他倒些茶,广袖却被他攥在手,轻轻一扯,孟妱便已支撑不住的倒在了他身上。

“大人……”

最后一个字还未能说清,唇便被人堵住了,接着便是浓郁的烈酒味冲入她的口齿间,啃噬研磨。

即便那日他身那药,也不曾如此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