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孟妱拿起一旁的木匣子,打开取出了里头那支水仙玉簪,将匣子递给了玉翠:“这里多是些玉簪,样式实在简单了些,等将来老夫人将你许了人,你便将它们卖了作嫁妆。还有几只银簪,你若是喜欢,等日后出了府再戴上,现下戴着不免惹些话儿出来。”

“还有。”

孟妱又拿起了一支簪子,玉翠忙将她的手挡住了,方才好容易止住的泪又溢满了眸子:“夫人到底是怎么了?”

“是因那来府里的女子么?”

昨日留在碧落斋的,皆是沈府的家生下人,玉翠这等后来的,对李萦之事全然不知情。只觉着夫人今日益发不同往常,面色苍白,神色总游离着。

今早她进来时,更是瞧见外间书案上一塌糊涂,几处粘着干涸的血渍,再往榻上一瞧,那人儿竟搭着一只满是血污的手静静睡着。

孟妱微微蹙眉,拦住了她的话,“与他人无干,只是我从前做了些错事,如今,想回头了。”

“可……”玉翠犹豫了一瞬,终是问道:“夫人与奴婢交代这些,是要走么?”

夫人已嫁作沈家妇,这个“走”是何意,玉翠再清楚不过。夫人那般钟情郎君,该如何舍得?

孟妱低垂眼眸,良久,转了话头:“去将嬷嬷唤来罢。”

午膳罢,玉翠跟着孟妱去了栖云院,玉翘站在院,见孟妱来了,便上前道:“见过夫人。”

孟妱视线往后瞧了瞧,玉翘便回道:“郎君进宫请太医去了,现下不在院。”

李萦之事,那日玉翘也是知道的,孟妱微微一笑,“不,我不找他,只托玉翘姐姐将这个交给他便是。”

玉翘怔了怔,缓缓接了过来,欠身道:“是,夫人。”

孟妱走后,玉翘便瞧着这信发神,须臾,一面带白纱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她忙迎上去道:“姑娘怎么来了?”

因着老夫人的吩咐,她如今不敢胡乱称呼。

“不知怎的,头上有些发昏,便想过来瞧一瞧,嘉容可在?”李萦轻声道。

玉翘将李萦扶着坐在一旁的小桌上,“郎君这会子正去宫里有姑娘传太医去了,得些时辰才能回来。”

李萦凤眸瞥到那纸书信,开口道:“姑娘也识的字?”

玉翘尚未来得及应答,只听外面的小丫头进来回道:“夫人携了箱箧,带上李嬷嬷一同出府去了。这会子老夫人不在府里,是否要去派人去宫里知会郎君一声。”

“你且是没长心的,这几日郎君忙的茶饭不顾,你倒还敢寻去宫里头!”玉翘几句将那小丫头训斥了下去。

等那丫鬟退下后,玉翘才将眸子缓缓移至李萦身上来,她似乎想出那双凤眸瞧出什么。

半晌,她似是下了决定一般,讪讪得笑了笑:“奴婢如何有这等识断字的才能,只是几张不用的废纸罢了。”说着,她将那信纸捏作一团。

如今李萦入府,老夫人定会从丫头挑一个可信的去服侍李萦,无论她的失忆是真的还是装的,这回自己都该搏一搏。

至于这位郡主,既然人都走了,便该走的干净些。

第22章 和离(一)

清晨,小院儿石阶下,李嬷嬷与一紫衣丫鬟对立而站,只见她从袖掏出一纸小像,递与丫鬟,“肃毅伯府的李萦,你可还记得?”

丫鬟眼眸一转,问道:“姑姑,这大姑娘几年前不就教人掳走了?”她瞧着李嬷嬷肃穆的神情,忙垂眸道:“但听姑姑吩咐。”

“想法子查一查,这三年她都在做什么。”

丫鬟利落的点了点头,收起李嬷嬷递过的画像,往四下瞅了瞅,见没什么人,便出了院子。

“嬷嬷……?”